“霍先生,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薑勤不知道霍稷有什麼計劃,但是現在趙鴻陽撤資,不願意合作,那公司就要麵臨資金鏈短缺的情況。
真到那個時候,公司就真的完了。
霍稷手裡拿著合作案,也陷入了沉思。
這確實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霍氏集團所接觸的所有合作商裡,除了趙鴻陽,再也沒有一個有能力接下這樣的項目。
難道他真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司陷入危機嗎?
如果公司再出事,那霍明生……
陛下想到這個也覺得頭疼。
“資金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將那天的錄音剪輯一下,重點放在趙鴻陽故意謀害大哥這件事情上,將音色處理一下,再配一些不清不楚的文字,然後放出去。”
薑勤:“這麼做……有用嗎?”
這種似是而非的謠言,網上每天都有,真的有人會相信這種事情,然後去懷疑趙家故意謀害霍柏嗎?
霍稷:“你不會以為靠這點錄音就能給趙鴻陽定罪吧。”
薑勤:“那這是為什麼?”
霍稷:“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這個消息不過是個敲門磚而已,總要給對方一點壓力,後麵的事情就看他虧不虧心了。”
薑勤似懂非懂,但還是按照霍稷說的去辦了。
陛下在辦公室待了一會之後,又給薑勤發了消息。
“將所有跟霍氏合作的企業名單整理一份給我,包括各個公司的狀況,以及每年的合作項目和資金往來。”
這是個量比較大的工作,整理完還需要一段時間。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霍稷又翻開那個項目看了一遍,仍然沒有頭緒,乾脆下樓準備回家了。
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固然是好,但如果公司真的出事……他就要背上一身的債務,說不定連自己都養不活。
厲清弘今天有事沒能跟著他,是司機送給霍稷回的家。
家裡很暖和,哪怕外麵飄著雪花,在屋子裡也絲毫感覺不到寒意。
厲清弘還沒有回來,霍稷在客廳裡轉了兩圈之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乾什麼。
平常都是那人在家等著他回來,不管什麼時候,飯菜總是熱的,屋子裡總是乾淨的,他需要什麼,說一聲,很快就能給他準備好,貼心到離了他,陛下竟然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做什麼。
不然他也燒一頓飯好了,這樣等厲清弘回來的時候,就有熱乎乎的飯菜了?
話說,上次原本是想給他下碗麵的,隻是沒有來得及,就收到了大哥出事的消息。
一想到大哥,陛下就有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怎麼說他也是一本書的主角,主角光環總有的吧,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霍稷有種直覺,霍柏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出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什麼都見不到,那他就堅信大哥依然還在什麼地方。
原本以為重走一遭是讓他來享福的,可現在來看,還不如直接讓他上天呢?
陛下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煮麵的過程,看過之後覺得很簡單,沒什麼技術要求,這天下他都管得了,難不成還管不了一碗麵。
隻是,打開櫥櫃之後,一排的鍋讓他犯了難。
鐵鍋,不粘鍋,平底鍋,湯鍋……
哪個鍋是用來的煮麵的呢?
不是,厲清弘這廝沒事整這麼多鍋乾什麼!!!
陛下隻好又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煮麵應該用哪個鍋。
瀏覽器跳出來的卻是一堆廣告,什麼某某牌不粘鍋,包你好用,又什麼煮麵就用XX牌迷你煮麵鍋,三分鐘就可以吃上熱乎乎的麵。
總而言之,沒有一個是管用的。
霍稷氣的關了手機,挑了個看起來能裝的鍋,放滿了水,開了火,然後開始滿廚房找麵條。
櫃子裡沒有,放食材的儲物櫃沒有,冰箱裡也沒有。
這人平日裡將東西都放哪兒的?
霍稷原想打電話問問他,可又覺得這麼做不夠驚喜,乾脆關了火,拿著鑰匙出了門,到附近的超市去買。
這些平日裡厲清弘做起來不費力氣的東西,在陛下看來,怎麼就這麼複雜呢?
站在超市的貨架麵前,各式各樣的麵條讓他看花了眼。
所以……哪一款麵條好吃呢?
陛下覺得公司裡的那些文件也沒有這一排的麵條來的複雜。
最後隨便挑了兩種最貴的,結賬回家了。
這一次比較順利,重新燒水,等水開之後將麵倒進去,隻是水好像多了,但這不是什麼大事,多放點麵條中和一下,不就可以了嘛?
陛下信心滿滿地按照手機上的教程,煮完了一碗麵,鹹淡不知道,但是從賣相來看,還不錯。
霍稷滿心期待,然後放在桌子上等了半個小時。
厲清弘回來的時候,麵已經不是條狀的了,而是變成了一坨黏在一起的麵糊糊,以至於一時之間都沒看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
霍稷看著他,又看了看麵,抬手端起了麵碗,準備倒掉。
這種東西,豬應該都不吃的。
隻是,沒走兩步,厲清弘就已經拉住了他的手臂:“這個……是你做的嗎?”
霍稷看了看碗裡的傑作,堅決否認:“不是,這怎麼可能是我做的東西。”
他聽到了厲清弘的笑聲,聲音不大,甚至還帶著幾分愉悅。
陛下覺得自己被嘲諷了,但是下一刻手裡的碗卻被人拿了去。
“等等,這東西會毒死人的。”
不僅坨成了一團,而且冷了。
厲清弘用筷子挑了一下,整個麵團都跟著動了。
他乾脆低下頭咬了一塊。
霍稷看著他,心下更是感動,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厲清弘將這一口轉身給吐到了垃圾桶。
對方真誠地看著他:“雖然我也很想吃下去,但是有點難。”
霍稷沉默地轉身,坐在了沙發上。
厲清弘將碗裡的麵給處理了,看著廚房裡東一處西一處的東西,忍不住扶額。
三兩下將廚房給收拾了,這才重新開了火。
霍稷坐著坐著,眼神就忍不住落在了廚房裡的那個人身上。
其實他也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就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生活的每一處都被他給侵略了,不管什麼東西,都沾染上了對方的氣息。
就連自己,也是這樣。
陛下垂下眸子,他不是很理解這種感情,也許隻是習慣了,或者說,這隻是他對厲清弘的占有欲。
從他認定對方是自己所有物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應該待在自己的身邊,不可以有異心,有彆的想法。
這個想法,太自私了。
霍稷覺得,這一關若是熬不過去,公司可就要破產了,到時候,他背負著債務,說不定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可就沒有工資開給這個人了。
雖然到現在,厲清弘也從來都沒有問他要過工資。
自己的事情,何苦去拖累彆人。
倒不如放他自由吧。
陛下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已經無暇再去思考,他對厲清弘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隻剩下一個想法,彆再拖累對方了。
很快,餐桌上便有了香噴噴的飯菜。
厲清弘將腰間的圍裙給解開,掛在一旁,招呼霍稷過去吃飯。
飯菜一如既往,全都是霍稷喜歡的,比起他那個坨成一團的麵糊糊,不知好了多少。
霍稷:“你這手藝,是不是在哪裡偷過師啊?”
厲清弘:“這都被你猜到了?”
霍稷有些意外:“你還真的去學過啊。”
厲清弘在他對麵坐下,隨口說道:“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去的那家農家樂嗎?那個廚師不是說他家祖上是禦廚。”
他這麼一說,陛下就有了印象,那家燒的飯菜確實有那麼幾分禦廚的味道,那時店裡的廚師便說過,他們祖上是禦廚,味道是獨一無二的。
厲清弘:“我閒著無事的時候,就去學了幾手。”
為了誰學的,不言而喻。
霍稷頓時覺得手裡的飯菜都不香了。
他注定要辜負這一份情誼了。
飯菜吃完,厲清弘將桌子收拾好,鍋碗放進洗碗機,這才坐在了沙發上休息。
外麵下著雪,天氣又冷的很,並不適合散步。
霍稷將自己卷成了一個團,窩在沙發裡,腿上還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正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
裡麵放著什麼劇,他其實並不知道,隻是這麼將電視開著,似乎就顯得熱鬨些。
一隻手摸上他的額頭。
“這兩天溫度低的很,你最近又這麼忙,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霍稷抬起眸子看著他:“還好,最近身體似乎好了很多。”
其實也不好,這兩天總是覺得頭疼,還是勞累過度引起的。
客廳裡隻開了一盞不算太亮的暖光,燈光映照在厲清弘的身上,給他裹上了一層光,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溫暖的很。
霍稷一隻手撐著頭,微微直起身子突然說道:“書房的抽屜裡有一張卡,你幫我拿過來吧。”
厲清弘:“拿這個做什麼。”
霍稷:“你在這裡這麼久,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給你付過薪水,當初明明說好是雇傭你的。”
這話剛說完,厲清弘的臉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