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霍稷是個廢物的。
趙鴻陽從未將霍稷放在眼裡過,哪怕那天登門來訪,年輕人身上展露著跟他完全不符合的氣質,他也沒有害怕過。
就霍家現在的處境,任憑這個霍稷有三頭六臂,也是沒用的。
事先答應合作,隨後又反悔這個事做的也是心安理得,商場如戰場,霍家倒下了,對他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霍柏還活著,他可能還要考慮一番,但眼前這個……他真的看不上。
隻是趙鴻陽怎麼都沒想到,那天去老宅找他,霍稷錄音了,不僅如此,處理過的音頻竟然就這麼發到了網上。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些毫無實據的造謠而已,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就將這些音頻給處理了。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眼看著就能將霍氏給搞垮的項目,竟然真的被霍稷拉到了合作的人。
對方是KN的人。
趙家跟KN的人聯係過幾次,手底下也有好幾個項目想要跟對方合作,目前也有一個在接洽中。
這是他很看重的一個項目,一旦跟KN能達成合作,那在燕市,還有誰比得上他趙鴻陽呢。
可霍稷搶先一步,跟KN的人達成了合作,不僅成功地救了霍氏,保留了這個項目,若是這個項目能供成功的做下去,絕對是不可估量的利潤。
趙鴻陽看過這項目,他當初答應合作,也是看中了裡麵的利潤。
原本是打算等霍家出事之後,自己再接手的。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雖然那些音頻早就被他給處理了,但是不知道霍稷後續還會使出什麼手段,這些天趙鴻陽一直都過的很謹慎,好及時應對。
可都過去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所以當趙鴻陽在馬場看見霍稷,尤其是對方看著他笑的樣子,頓時慎重起來。
這種場合,霍稷想要乾什麼?
霍稷往前走了兩步,不慌不忙地問道:“趙總這是貴人事忙,這才隔了幾天,就不認識我了。”
趙鴻陽笑了笑:“怎麼會呢?這些日子確實有些忙,霍先生也來騎馬的?”
都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隻字不提毀約的事情。
趙鴻陽身旁站著一個中年男人,聽到他這話,也跟著問道:“這是趙總的朋友嗎?”
趙鴻陽還沒回答,霍稷忍不住笑了一聲:“趙總的朋友?這可不敢當,”
那男人周皺了皺眉頭,但不知道霍稷是什麼來路,沒敢貿然說話,隻是好奇地打量著他,然後又看著身旁的趙鴻陽。
霍稷往前走了兩步:“趙總真的是好雅興,我大哥現在還死生不明,你卻在這裡騎馬遊樂,換做是我,可沒這個心情。”
趙鴻陽:“遊輪的事情我已經做過補償了,那件事情本身就是個意外,我也無法控製,霍先生難不成要我一命抵一命?”
霍稷挑眉:“趙總說的補償就是明明談好了合同卻臨時撤資這種事情嗎?你願意抵一命?你也配!”
話音落下,陛下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眼神輕蔑地看著他,像是看著什麼臟東西。
趙鴻陽被他這樣子給激怒了,霍柏都不敢當著他的麵說這樣的話,這小子是不是也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霍稷,彆以為我拿你沒辦法,說話做事還是收斂點好。”
陛下什麼場麵沒見過,會被他這三言兩語給嚇到,那就不是他了。
霍稷又往前逼近了一步,垂下眸子,湊到他耳邊輕聲地說道:“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我大哥可是給我托夢了,他說他還活著,我很快就能將他給找回來了,到時候……趙總,你要怎麼辦呢?”
說完很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
“希望等我大哥回來,趙總也能這麼淡定,畢竟,故意殺人……可是要判刑的。”
跟趙鴻陽站在一起的男人被他們這對話給說懵了,甚至用一種奇怪地眼神打量著趙鴻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趙鴻陽陰沉著臉看著霍稷:“說話做事講究的是證據,誹謗也是犯罪。”
霍稷:“趙總,你不也沒有證據嗎?”
被霍稷這麼一攪和,趙鴻陽已經沒了騎馬的心思,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便冷著臉往外麵走。
他說的這麼篤定,霍柏一定是有消息了。
如果霍柏真的活著,這就麻煩了。
男人追出去:“哎,趙總,你不騎馬了?”
薑勤:“霍先生,趙鴻陽看起來,確實很有問題。”
霍稷:“我之前不就說過麼,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我這手都拍到他門板上了,以他那九曲十八彎的心眼,肯定在懷疑我打什麼壞主意呢。”
但事實上,霍稷就是來給他找不痛快的。
對方不高興,陛下就高興了,時間還早,來都來了,倒不如上馬跑一跑。
上次騎馬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馬場人不是很多,隻有三三兩兩的人騎著馬在裡麵走動。
公司裡還有事情,確定霍稷沒問題以後,薑勤便離開了。
那匹黑馬不能騎,霍稷隻好找彆的,掃了一圈之後,挑中了一匹白色的馬。
這馬也很漂亮,通體純白,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雜色,陛下越看越順眼,便決定要這一匹馬。
隻不過,他今天穿的正裝,需要先去換一身騎馬裝,馬場就有現成的新衣服。
霍稷跟著工作人員去了後麵換衣服的地方,進去之前依稀聽到大廳裡傳來了嘈雜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隻看到很多人擁擠在一起,沒看到彆的東西,便轉身進去了。
馬場的騎馬裝款式很多,顏色也很花。
霍稷挑了一件簡單的黑白款,很快換上了。
隻不過外麵還有些冷,陛下還在騎馬裝外麵穿上了來時薑勤給帶的羽絨服。
他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狀況不能勉強,不然讓厲清弘知道了,那人鐵定要嘮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