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稷也沒想到,這人說跟他比,他不答應,竟然抬手就乾這種事情。
白馬受了驚,撒開了蹄子往前跑。
這種情況他沒有遇到過,但是秦垣琛告訴過他,應該怎麼處理。
霍稷俯下身子貼近了白馬,手緊緊地抓住韁繩,雙腿夾著馬腹,努力地控製著馬前行的速度。
他的表情很沉,眼神也很穩,一點也沒有受了驚嚇以後的驚慌,反倒是出乎尋常的冷靜。
孫越沒想到這馬脾氣這麼大,不過輕輕抽了一下,就跑的這麼快。
隻是這麼一來,他倒是興奮了起來,一夾馬腹,便跟了上去。
他馬技還是不錯的,雖然達不到可以狂奔的狀態,但是跑起來一點也沒有問題,看著白馬在前麵跑,追起來就跟興奮了。
隻是還沒跑一會,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了急速地馬蹄聲。
孫越回過頭,便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飛快地跟了上來,疾跑的速度讓人吃驚。
男人的眼神仿佛帶著殺氣,孫越不認識他,但是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背脊一涼。
怎麼覺得這殺氣是衝著他來的。
孫越眼睜睜地看著他瞬間便趕了上來。
然而,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大跌眼鏡。
男人突然傾斜身體,從他身旁經過的瞬間一把抽走了他手裡的馬鞭,猛地抽在了他的馬屁股上。
馬兒受驚,高高地昂起前腿,嚇得他連忙抱住了馬脖子。
這下好了,這馬不受他控製,猛地加快了速度。
意外來的太突然,孫越根本沒有準備,甚至連韁繩都摸不著了,隻能死死地抱住馬脖子發出撕心裂肺地驚叫聲,跟著馬往前跑,指望著這馬能自己停下來。
馬場的訓練師也發現了現場的狀況,紛紛騎上馬,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馬越跑越快,孫越根本不敢鬆手,閉著眼睛,嘴裡叫著:“快停下。”
而在最前方的陛下已經慢慢地掌握了白馬奔跑的速度,調整到了最佳的姿勢,緩緩地直起了身子。
這種肆意奔跑的感覺真的太讓人著迷了,急速的奔跑讓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眼神越來越亮,在這一刻他可以什麼都不想,隻要跟隨者馬的節奏,往前一直跑下去。
很快,身後傳來馬蹄急促奔跑的聲音,霍稷以為是剛才那人追上來了,他無意與人攀比,但是人都追到屁股後麵了,可沒有認輸的道理。
霍稷一甩馬鞭,用力夾了夾馬腹,白馬跑的更帶勁了。
耳邊吹過的風裡,他似乎聽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熟悉中還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陛下微微轉過頭,入眼便看到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已經騎著他看上的那匹黑色駿馬追到了身後。
工作人員說,這匹馬是這裡的主人的。
原來這個馬場竟然是厲清弘的。
這人都沒跟他說過還有這樣一個好地方。
厲清弘的表情可沒他這麼輕鬆,趁著霍稷走神的間隙,他已經追了上去。
馬已經徹底被他掌控住,霍稷拉著韁繩的手臂有些泛酸,但是這個時候看到身旁的人,卻又激起了一股好勝的心態。
“來比比。”
厲清弘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看到身旁的人又一鞭子甩下去,白馬跑的更快了。
他眼神注視著馬背上那個跑的肆意張揚,甚至笑意開懷的男人,原本的擔心和生氣逐漸退去,胸腔中又升起另一個鼓噪的聲音,叮咚叮咚的敲擊在他的心上。
這樣的霍稷讓他想到了那個在射箭場遊刃有餘的男人。
他本該如此,耀眼奪目,張揚放肆,讓人想要臣服在腳下。
厲清弘一夾馬腹,跟了上去。
一黑一白的馬在馬場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線,兩個人交錯進行,不分上下,可謂是出儘了風頭。
而與之相對的孫越這會嗓子都快叫破了,他身下的馬徹底失控,像是要去追趕前方的那兩匹馬一樣,壓根不管背上的人。
孫越被顛的快吐出來了,抱著馬脖子的手臂也漸漸地失去了力氣,最終支撐不住,刷地一下,從馬背上掉了下去。
然後發出了震天的嚎叫聲。
他的腿摔斷了,手腕也骨折了。
現場的人員很快跑到他身邊,並且找來了擔架。
陛下儘了興,跟著厲清弘一起回頭,剛好走到馬場邊緣的時候,看到了躺在擔架上正麵色扭曲的孫越。
他驅著馬往前麵走了兩步,便聽到孫越叫道:“你彆過來。”
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害怕這白馬控製不住,撅起馬蹄子再給他來一下,那可就糟糕了。
孫越人是在馬場出的事,這事馬場肯定要負責,馬場的經理剛才就一直在外麵等著厲清弘呢,這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立馬過來跟孫越交涉,表示願意承擔所有的醫療費用。
孫越疼的齜牙咧嘴的,嘴裡嚷嚷著:“哪個孫子乾的,我跟他沒完,把人給我找來,他這是故意傷害!”
厲清弘從馬背上下來,看都沒看他一眼,拍了拍馬屁股,讓黑馬自己離開,隨後走到霍稷的馬前麵,托著人將他帶下來,上下掃了掃他的身體,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這簡直就是……胡鬨,不要命了嗎?”
如果剛才沒控製住馬,現在躺在地上斷腿斷腳的,跟可能就是他了。
陛下頭一回被他用這麼嚴肅的口吻訓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跑馬出了一身汗,這會隻想去衝個熱水澡。
孫越顯然不會這麼善罷甘休,指著厲清弘說道:“喂,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從馬背上掉下來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有種留下你的名字。”
他這話一出,周遭陷入了一片寂靜,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了。
出來圍觀厲清弘跑馬的所有人都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眼神看著坐在擔架上的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