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顧鬆江家。
林然然一個借力踏在牆上輕身翻進院子,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顧鬆江家的格局和林然然家基本一樣,隻是更大更精致,大門通堂屋和灶房,堂屋連著東西屋,在西屋的最角落開了一個小門隔出了個雜物間。
林然然放出精神力,感知
屋裡的情況。
東屋大炕上睡著兩個人,應該是顧鬆江和他老婆宋春花,裡側用炕櫃和布簾子隔出個小房間,住著女兒顧小紅。
西屋炕上隻有一個人,聽呼吸是個成年男人,這應該就是顧鬆江唯一的兒子顧繼革了。
林然然輕手輕腳地向西麵的小屋走去,屋裡有一個非常微弱的氣息,應該就是楊舒影了。
她把房門上反捆著的麻繩解開,拉開屋門一個閃身進了屋子。
屋裡的炕早就熄了,陰冷陰冷的,散發著一股常年不通風的潮濕發黴的味道,還有一股尿騷臭味。
一個人影緊裹著單薄的被子蜷縮在炕邊,一頭亂蓬蓬的花白頭發散落在看不出顏色的枕頭上,屋裡的騷臭氣正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林然然輕輕走過去,灑出一點藥櫃裡拿的迷香,炕上的身影睡得更深了。
打量下四周,房間角落裡還堆著一大堆雜物,到處都是灰,牆角厚厚一層蜘蛛網,隨著木門漏進來的風不停擺動。
林然然掀開炕櫃,破爛的櫃子裡麵隻有幾件補丁摞補丁的衣服和一條爛毯子,一股讓人窒息的黴腐味兒迎麵撲來。
沒找到信件什麼的,林然然隻好來到炕前,輕手輕腳地解開裹在楊舒影身上的被子,屏住呼吸翻找她身上棉襖的口袋。
隨著她的翻找,楊舒影露出了一頭亂發下的臉。
她年輕的時候一定很美,小巧的臉龐,高挺的鼻梁,閉著眼睛眼線很長,隻是臉上的皮膚黑紅乾裂,眼角深深的皺紋一直延伸到發際,即使在睡夢中也並不安穩,眉頭緊皺,全身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林然然盯著她的臉,呆住了。
……
“瞧瞧我這鼻子多挺,你怎麼儘照著你爸長啊?”
“那您是怎麼生的啦?把我生得好點兒啊~~~”
“都怪你爸長的醜!”
“那您怎麼不找個好看點兒的嫁啦~~”
“你個沒良心的,我嫁彆人,生的還是你嗎?”
每當林然然和媽媽逗悶子的時候,林爸爸就用報紙擋住自己的臉默不作聲,堅決不參與“戰爭”。
……
“媽媽……”林然然的眼淚洶湧而出,心口一陣鈍痛,呼吸都困難起來,捂著嘴蹲下|身去無聲地抽泣,幾個月建立起來的勇氣突然消失。
除去長年的憂慮和勞作留在她身上的印記,這個楊舒影長的和自己現代的媽媽有七、八分相像。
媽媽,爸爸,我好想你們,好想好想……
林然然蹲在地上捂著嘴巴哭了好久,把這幾個月的彷徨、痛苦、心酸狠狠地發泄出來。
緩了好久,林然然擦乾眼淚,強迫自己從負麵情緒裡掙脫出來。
我要保護她。
林然然穿越過來後第一次產生這樣大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