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二更君(2 / 2)

“也許,”翁婆婆笑了笑:“……她會升官吧。”

契徠想不通,到底官做的多大,才能讓他們的神龍也低頭。

下了山之後,霍千戶見按台安然無恙回來,心中大安。

先前他畢竟擔驚受怕,恐按台事,如今見竟果然全身而退,竟比自己打了一場勝仗還高興。

驛馬縣的葉知縣要請宋皎回縣衙歇息,也好儘儘他的心意,霍千戶卻道:“不如按台直接去往寧州便是了,官正好順路護送。”

葉知縣大失所望。

宋皎卻喜他是個為的官,其他的一切不拘小節都可省略,便格外勉勵了他句。

又提到那驛馬縣少女的族要將她沉塘的事,葉知縣肅然道:“大放心,事下官也留意到了,想等救之後再做料理,沒想到自己差點陷在迢沂山,多虧大相救……等回了縣衙,下官也一定會嚴懲那些要擅自沉塘之,並杜絕在下官轄下再有類之事發,下官一定不會讓大失望。”

這葉知縣有為少女而的勇氣,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含糊。

宋皎很是寬慰:“葉大之言才不愧是地方父母官,你若始終秉承心,矢誌不渝,以後恐怕有機會跟大於京內再相見。”

葉大涕淚交加,依依不舍,乎跟著送到了寧州府才止步。

寧州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當地豐知府親自迎接,宋皎看這知府大的言談舉止,頗有分氣象,當得起封疆大吏四字。而寧州也確實被他治理的不錯。

在驛館休息了一夜,次日小缺一也趕了來。

宋皎在寧州又住了一天,查了些府衙的卷宗,並無異常,也無彆的事。

她很關注諸葛嵩的傷勢,因總算是好休息了兩夜一天,連他腰間的傷都安妥了,脖子上還有些許觸目驚心的痕跡,但想來再過一天要能完全消失。

寧州城後又大半日,成安在望。

江稟懷早說她快到的消息,一大早要在城外迎接,遠遠地看到馬車,便飛奔而來。

宋皎也自車上跳下,兩便在並不寬敞的山路上對站禮,長風拂過,袍袖飛揚。

宋皎心甚喜,禮過後便上前一步,笑問:“何勞江兄又城迎接?”

江稟懷道:“這般要是見外的了。”他這次城並沒有大張旗鼓帶許多,隻帶了個貼身小廝,回身道:“可知我真是渴盼多時了!”

兩便不再乘車,隻是向城內而,且走,江稟懷且問起先前花沂的事情,原來他也有所耳聞。

宋皎撿了句緊要的告訴了他,江稟懷嘖嘖稱奇。

在彆的地方,宋皎多是住驛站,但是到了成安,卻住在了江知縣的縣衙。

這縣衙很小,走了一圈半刻鐘不到便已經轉遍了,外外透著古舊跟年久失修之態,縣衙正廳屋簷邊上竟還漏雨。

小缺嘖嘖讚歎:“天底下隻怕找不如江大這的縣衙了,那屋頂好歹叫修修。”

宋皎道:“多嘴。”

江稟懷笑道:“不打緊,這是實,要委屈夜光了。”

宋皎道:“我又不是沒住過比這情形更差的,住哪沒什麼,重要的是跟誰一起住,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江兄的這縣衙,可以稱得上‘德馨’了。”

江稟懷望著她,眼中帶笑:“我便知道,夜光必不會叫我失望。”

這縣衙雖小,收拾的非常乾淨,江稟懷怕她受不了潮冷之氣,特叫放了一個小炭盆在她房中。

是夜,江知縣便在縣衙廳內設宴給宋皎“接風”,說是設宴,不過是樣簡陋的家常小菜,其中有一半,還是小缺受了宋皎的吩咐,花自己錢去置買的。

江稟懷笑道:“明明是我請客,怎麼還叫客花錢?”

宋皎道:“客花錢你請客,這並沒有錯啊。”

小缺在門外抱著自己那日漸消瘦的錢袋子,慨:“殿下當初給了的那一錠金子,我看是撐不到回程了,這會主子隻管揮霍,回京路上,看看喝西北風呢。”

四喜在旁道:“你嘀咕什麼?什麼回去不回去的,咱們這會可是到了寧州,改天禦史台一下令,興許要讓宋按台留在這了。”

“是麼?”小缺吃驚地問,有點擔心:“要是留在這,又沒有錢,那可怎麼活?”

四喜道:“不過也說不定。”

“怎麼說不定?”

“我看主子那舍不得的意思……什麼時候再來瞧咱們,或者……把咱們調回去也不一定啊。”

“真的?”小缺驚喜,他倒是願意回去的。

四喜眼珠轉:“我胡猜的。”

趁著天色尚可,江稟懷帶了宋皎又去街頭上轉了轉,西南偏僻,縣內的口並不多,但可以看得,百姓們安居樂業,清貧自守之態。

而路上遇到的十個之中,竟有九個是認識江稟懷的,要如同見到老友似的隨意打了招呼,由又可見江大確實做到了與同樂。

當天晚上,宋皎喝多了杯。

她實在是太過開心了。

自打京到現在,頭一回這麼高興。

不僅僅是因為終於來到了成安,見到了江稟懷,也不是因為迢沂山的事情完美解決。

讓宋皎為高興的是,她在寧州見到了驛馬縣的葉知縣,又在成安見到了江稟懷,他們兩,官職雖然卑低,卻都是官員之中的佼佼者,將來必成為之棟梁。

她一路走來,見過許多間疾苦,處置了不少貪官惡吏,而在京後她第一次穿上官袍,卻是為了證明並非“天下烏鴉一般黑”,但直到刻,她終於看到了,確實並非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固然有不好的官員,但必定還有更多的兢兢業業踏實肯乾如江稟懷一樣的官吏,還有很多不拘一格敢為子抗爭到底的葉知縣。

宋皎吃了杯,雙頰酡紅。

江稟懷也很是儘興,但他畢竟是儘地主之誼的,不宜過分,眼見宋皎喝的興起,他反而相勸:“夜光,你喝醉了不打緊,可彆又害了頭疼。”

宋皎已然半醉,隻覺飄飄欲仙:“好久沒有如儘興了,江兄,來……你不要躲,給我喝了這杯!”

江稟懷拗不過她:“好好好。”

才喝了半杯,要見她身形搖晃,已經坐不穩椅子,正順著往下滑。江稟懷忙將酒杯放下,衝過去將她攬住:“夜光!”

宋皎已經頭腦昏昏,能地將臉靠在他的肩頭:“唉,花開堪折直須折……喝罷,喝罷……”

江稟懷微怔,來想把她扶住在椅子上要放手,這一刻,那手突然間不了似的。

直到門口輕輕地一聲咳嗽,江知縣抬頭,卻見是四喜從門外走來。

她且走且回頭道:“嵩哥,你總是這般操心如何了得?他們不是喝的好好的麼?”

再轉頭,江稟懷已經收了手站在了旁邊,四喜瞪著眼道:“江知縣,怎麼啦?”

江稟懷道:“夜光、宋按台喝多了……”

宋皎沒了支撐,了這句便勉強睜開雙眼,道:“誰喝多了,我心清醒著呢,你那杯喝了沒有?我可看見了!彆耍賴啊!”

江稟懷見她醉得嬌憨,便笑道:“罷了,明再喝吧,我投降了嗎?”

宋皎笑了聲:“好吧,投降了要放過你……我大慈大悲發發善心……”

四喜見她真醉了,便過來扶住她:“按台,咱們回去休息了。”又對江稟懷道:“江知縣,我先帶按台回去了。”

宋皎醉了,卻不老實,被四喜扶著了門,她還盯著四喜,抬手去揪她的臉:“青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好像……瘦了?”

四喜驚笑:“誰是青青!”

“不對,不是青青,”宋皎隱約想起來,擰眉苦思:“青青回江南了,你是……你是誰來著?是……”

四喜歎氣:“果然醉得不輕。”

宋皎的腳邁不,在門檻上一碰,乎站立不穩,帶的四喜也搖搖晃晃。

旁邊一隻手探過來,卻是諸葛嵩忍無可忍地把她接了過去。

宋皎還扭頭看四喜:“你你……啊對了!你是喜姑娘!”

侍衛長稍微用力,便將她騰空抱起,徑直回房。

四喜揉揉自己被她揪疼了的臉:“喜?這個大……醉了還不忘家扮丫鬟的糗事。”

諸葛嵩抱了宋皎回房,要將她放在桌邊,看她醉眼迷離的,便將她放回了榻上。

宋皎騰雲駕霧的,雙眼乎無法睜開。

模模糊糊看到一道影在眼前晃,酒力發作,她含含糊糊地叫了聲。

卻讓榻前的那驀地僵住。

次日,宋皎還睡著沒醒,四喜火上房般衝了來,搖晃著她:“按台快起來!”

宋皎嚇得驀地睜開眼:“怎麼了?”

“聖旨……是皇上的旨意!”四喜頭一次這麼慌張。

“什麼?”宋皎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四喜催促道:“皇上的密旨,京內急送來的,要按台速去接旨!”

作者有話要說:總結是,這章的按台大人很忙~

躲在角落裡的太子:是很忙……哼,一個兩個三個!都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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