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則生變,秦鳳路是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被清洗的,速度快了殺錯人在所難免。
為了儘快平息,以防事件擴大,該殺的不該殺的,先全部殺。
殺完之後,段之介成為秦州各個官員痛恨的對象,皇帝才好換人。
用劉彥宗的話來說:皇帝對段之介並不了解,是不可能真正委任他做秦鳳路的經略使的,殺完人,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殺完人,手裡沾了很多人血,才真正是皇帝的人。
在秦州待了幾日,隴西李氏被皇帝殺了個乾乾淨淨,這次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隻是這西北因為常年位於邊塞,從軍男子多,大多數人家家裡男丁稀少。
就趙桓這一路看來,大街上的男人比女人要少了一半。
其主要原因還是大宋朝西北戰事頻繁,每每與黨項之戰,即便取勝,也是傷亡慘重。
如此這般下去,成了惡性循環,西北局麵無解。
秦州吳雍案暫告一段落,皇帝在秦州象征性待了半個月,便帶上兩千精銳扈從,起駕回宮。
皇帝回去之前,將秦鳳路經略使段之介罷免,由王奎安暫時接任。
秦鳳路人心稍安,各大小官員無不歌頌皇帝英明。
回到東京城後,秦檜也從西南回來了。
秦檜向皇帝彙報了西南的狀況,張浚眼下已經在交趾升龍城開了經略帥府,嶽飛會繼續在交趾駐紮半年,這半年時間,主要是幫張浚招募軍隊,訓練甲士。
唐恪也彙報了他的進度,派往交趾的大宋商人已經抵達,他們將在那裡以最低價采購大米。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同時帶了許多交子過去了。
趙桓對交趾的進展非常滿意,雖然交趾南邊還有在繼續反抗的貴族,但已經不足為慮。
靖康二年,宗澤南下,嶽飛大軍橫掃交趾,交趾複,更名為靜海路,靜海路開始大力推廣大宋新的貨幣交子。
時光飛逝,一個月轉眼又過去。
趙桓回到宋朝已經整整兩年。
最令他值得驕傲的不是收複了燕雲,而是東京城的糧價在降,原因是今年交州那邊運了二十萬石糧食北上,在入冬之前,幾乎全部抵達了京畿路。
這還僅僅隻是開始。
這對於東京城的商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好消息,糧食的總量多了,市場價格必然就低下來。
但經曆了東京商會一事後,東京城的商人現在關於糧價,都老老實實秉承著朝廷的旨意,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處。
一旦糧食的生產總量提升起來了,大宋朝的工業革命才真正開始。
冬日的陽光分外明媚,天空就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延伸到無窮遠處。
趙桓穿著一身黑色龍袍,上麵繡有威嚴的五爪金龍。
烏黑的長發用青色的寶玉釵豎起來,梳得一絲不苟,發際線那裡沒有一絲雜亂。
待飲完了一杯熱茶,小太監進到禦書房:“官家,相公們已經在宮外恭候。”
朱璉為趙桓取了墨色鬥篷,披上鬥篷後,趙桓伸手拿過小太監承上的一支青銅匕首,這匕首修長清秀,手柄有寶玉鑲嵌。
趙桓拿著這支匕首,心中稍微安定。
這才出了門,在護衛的簇擁下,向宮外走去。
禦前大臣們都已經在那裡恭候。
“臣等參見陛下。”
“眾愛卿免禮。”
皇帝便翻身上馬,帶著禦前大臣,一路向軍器監而去。
除了惦記著沈浪現在到哪裡了,皇帝還在關心火器的問題。
他去西北一趟,檢閱了之前的兵器,覺得新的武器已經迫在眉睫。
此趟西北清洗,並不算徹底,至少清洗隻停留在了秦州城和長安城,邊塞三軍不但未動,為了安定邊防,皇帝還大肆犒賞。
但在皇帝心中,那裡同樣有該死的人。
他們現在拿了朕的錢,很快必須用人頭來還。
今天除了禦前大臣以外,還有禦前前軍中將韓世忠。
上一次皇帝給科學院和軍器監的指示已經過去了半年多,不知火槍的進度如何了。
這一日,皇帝帶著群臣,又到了軍器監。
韓公廉、司馬琦、陳規、淩振皆在軍器監前恭候。
自兩年前,陳規的突火槍在軍器監測試了三百多遍,被邵成章逼走了淩振後,皇帝再次砸大預算到軍器監,讓軍器監不惜一切代價造出殺傷力驚人的火器。
此事已經過去兩年,按照皇帝的急性子,是頭豬也該拉出來溜溜了。
趙桓將他的匕首放在腰間,接過陳規呈現上來的火槍。
這是真正的火槍,槍身總長約三尺,通體青黑,上麵鏤刻著猛獸的圖紋,看起來更具有野性。
趙桓入手之後仔仔細細查看一番,心中大喜。
雖然他是個文科生,理工白癡,但好歹也上過網,看過那麼多。
當下也認出來了,這是火繩槍,和明代的鳥銃已經非常接近了。
誰說華夏古人沒有搞研發的基因的?
趙桓再次深深體會到一句話:腦殘才喜歡隨意下結論,因為腦子蠢啊,能承載的東西本來就少啊,所以就以為自己看到了全部啊。
這種腦殘簡直就是後世網絡的泥石流,各種人種理論橫行。
動不動宣傳什麼國人劣根性言論,臥槽,特麼腦子蠢得像豬一樣還以為自己站在了智者的高點,才是這幫人最大的劣根性。
就趙桓穿越回來,看到的宋人,沒有被明清八股文和理學迫害的宋人,在工事之上,便顯露出極大的熱情和天賦。
趙桓也就隻是畫了一副很醜的畫,沒有給出任何其他的提示了,最初版的鳥銃就出來了。
不過鳥銃也有缺點,畢竟是火繩槍,靠點燃火繩來發子彈,一旦遇到不好的天氣,基本玩完。
便是平時,也有可能會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