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1 / 2)

對於陳之熙身上的因果線,白行歌持著懷疑的態度,沒有將此事點破。

陳之熙和牢獄裡的人方才見過他,也得虧他的藥片,自己現今確實恢複了些許行動能力。他想要相信白行歌,也確實隻能夠信任他。他原以為白行歌會帶著人來將他們救走,可是見到他和嶽靜茹一起出現,他忽然又不敢確定了。

牢獄裡的陳之熙下意識朝跟在謝璟深與白行歌身後的嶽靜茹看了一眼,發現她正好也抬眸朝他看來,眼神有些無辜與害怕。

陳之熙氣急攻心,猛地咳了一聲後想向謝璟深和白行歌求救,肚子卻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隻能麵目猙獰地捂著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滾,除了淒厲的大喊之外,連話都說不完整。

白行歌回頭朝嶽靜茹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嶽靜茹再抬頭時眼眶都紅了,裡麵的淚花像是隨時會從她眼裡落下,連開口的聲音都惹人疼惜:“自從那與他們合作的黑袍男人離開之後他們就成了這副模樣,我與阿奉討論過,懷疑他們這是中了蠱。”

說著,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但我們璿璣閣裡的人隻擅長機關,對蠱毒之事完全束手無策,雖有心想幫他們脫離痛苦,卻不知該從何下手。”

白行歌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你們大可向外求助。璿璣閣的人想離開自己的山,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

若事情真如嶽靜茹所說那般,自己內亂又打不過的情況下,應該直接向外求助吧?璿璣閣作為製作機關的高手,與江湖上眾多門派都有密切的合作關係。

隻要他們願意開口,定能找到人來幫助他們解決這個情況。

可一提起離山的事,嶽靜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萬分,最後才無奈道:“實不相瞞,我們在事情發生後也曾有過向外尋求幫助的想法,同時也派了人下山。可不知為何,這些人不是在下山的路上意外身亡,便是離山後就再也沒回來。”

“日子過去了那麼久都毫無消息,我懷疑他們很可能早已喪命。”嶽靜茹說得納悶,“為了防止失去更多的人,便暫時不讓閣內的人冒險出門。”

嶽靜茹說的這件事,倒是對得上長江鬼船的事件。畢竟兩岸的小鎮不論是誰發船,都會遇到同樣的事。作為最早出發的那批人,他們確實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他原以為這些事乃嶽靜茹一手策劃,可如今……?

白行歌又想起嶽靜茹在謝璟深身上下蠱的事,在心底又提醒了自己一聲,這女人可真不簡單。

他在短暫的沉默後,和嶽靜茹說:“夫人方才說,懷疑副閣主他們中了蠱?”

“是的。”

聞言,白行歌淺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我什麼也不會,就是在處理這些奇怪的事情上較為擅長。若夫人不介意,不如讓我試試幫他們解開身上的蠱毒?”

嶽靜茹顯然被他這話給說得一愣,像是完全沒想到竟來了一位說自己能夠解除蠱術的人。

白行歌借機道:“夫人確實得多加小心閣中之人,包括身邊的近侍都得注意。”

嶽靜茹疑惑道:“公子何出此言?”

白行歌這才側頭看向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眸光有幾分木訥地盯著前方的謝璟深,抬手用著扇柄,像是在調戲哪家姑娘似的讓他轉頭麵向自己。

謝璟深眼神晦暗無光,垂眸聽話地朝他看來的模樣看起來特彆乖巧,仿佛一尊毫無感情任人操縱的傀儡。

白行歌抬眸看了他一眼,見到他眼底的暗沉後輕笑了一聲,笑聲裡帶著幾分不悅:“也沒什麼,就是我昨日從夫人與閣主那裡把人帶回的時候,發現有不知好歹的家夥對我的人動了手。”

跟在白行歌身後的幾個飛月樓的護衛見到他舉動,眼睛都瞪大了。

什麼叫做‘我的人’?

進入飛月樓那麼久,就從未見過有哪個人敢用這般挑釁的態度對待他們家樓主。若真有人敢動這個手,想必在碰到他們家樓主之前,雙手就已經先廢了。

就連阿竹也是一副見鬼般的表情。

白行歌說完,從懷裡拿出謝璟深昨日給他看過的,包著蠱蟲的布:“昨日回房後我便察覺到了他的異常,細查之下才發現竟有人往他身上下了蠱。”他停頓了一會兒,才接著說,“若我沒猜錯,應該還是情蠱。”

此話一出,周圍人瞬間震驚。

白行歌在嶽靜茹麵露愕然之色時,像是耍脾氣那般將手中布塊狠狠丟到地上,瞥了她一眼提醒:“啊,我沒有懷疑夫人與閣主之意,二人恩愛和睦,自然不會對他動手。”

“隻是能在短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對他下手的,想必是潛伏在夫人身邊的內部人員了。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夫人得加強防備才行。”

嶽靜茹被他一勸,才反應過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道:“多,多謝白公子提醒。”頓了頓,她又關心道,“不知謝公子他身體……?”

白行歌微微仰頭,眼底的笑意看得嶽靜茹心臟微微一動:“沒什麼大礙,不過他的疏漏讓我有些不高興。既然想被控製,那我就好好讓他享受個夠本。”

說完這讓人滿頭疑問的話語,白行歌也沒有給其他人多問的時間,直接道:“夫人現在應該能夠相信,我有辦法幫助副閣主等人了罷?”

嶽靜茹心態倒也挺穩,很快就反應過來,甚至露出欣喜的表情說:“那此事就麻煩白公子了。”

白行歌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現在先請夫人帶我們去見一見飛月樓的人吧。”

跟在白行歌身邊的阿竹這才發現,不知從何時起發話的人忽然成了白行歌。作為從小就有著極高的身份地位,受到宮裡人恭敬的國師,哪怕他沒有半點武藝傍身,卻自帶一種能夠讓人信服的氣質。

若非謝璟深人還站在他旁邊,飛月樓的人差點都要忘了他們樓主不是白行歌。

謝璟深跟在白行歌旁邊不發一語,表情看起來很正常,一如既往的冷漠讓阿竹無法猜測出他真實的情況。

是趁著嶽靜茹領著他們往另一座牢獄過去時,他才悄聲問:“公子,你和謝公子是怎麼回事?”

是他錯過了什麼嗎?怎麼一個晚上的時間,兩個人就從仇人變成如此曖昧的關係?

白行歌輕哼了一聲,眯眼說:“什麼怎麼回事?我昨日思來想去,覺得他昨日那般毫無防備就讓人給下了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謝璟深也隻是勝在體內碰巧有可以抑製蠱蟲的毒素,倘若沒有,那他就真的得被嶽靜茹給迷得顛三倒四,搞不好明兒就直接把飛月樓送到她手上。

“所以我今早悄悄在他身上用了**符。”白行歌低聲在阿竹耳邊說道。

但這句話的殺傷力沒有比白行歌前麵那些話來得小。

阿竹目瞪口呆地看著白行歌,聲音有些顫抖道:“不,不是配合的嗎?”

他原以為那是白行歌與謝璟深聯手欺騙嶽靜茹之舉,為的是不讓謝璟深樓主的身份泄露以做掩護,沒想到他家公子真的下手了?!

白行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手上明明有真符咒,何必放著不用去與他串通?”

飛月樓的護衛們不似璿璣閣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內力,他們耳力好得很,跟在白行歌後麵完完全全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幾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見到了相似的驚愕。

他們心情非常複雜,甚至覺得白行歌在他們眼裡已經是半具屍體了,竟敢對他們樓主下咒,怕不是嫌命長?

白行歌是早上出門時候悄悄對謝璟深動的手,作為國師,他的師父給他留下不少術法方麵的書籍供他學習,其中有正法自然也有一些偏門的邪術。

他隻是覺得謝璟深平日裡的態度有些過於欠揍了,但論打架他又打不過他,隻是借著昨日的情蠱想起自己還有彆的方式可以治一治這家夥。**符這聽起來就不怎麼正經的東西是他無聊時候學的,一直沒機會用過。

沒想到第一次用竟會是在謝璟深身上。他意外地發現謝璟深對武術方麵的動靜特彆敏感,但是對於術法卻毫無防備能力,他也沒想到自己竟如此輕易得了手。

白行歌想著,心裡也起了些許玩鬨的心思,想看看**符是不是真能讓一個人對他言聽計從。

“謝璟深。”他停下腳步,喚了一聲。原本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的男人隨著他的輕喚停下腳步,回頭朝他看了過來。

白行歌想了想,眼底滑過了一絲狡黠後道:“你昨日和夫人去過那座大牢,那你告訴我從這兒過去會很遠嗎?”

謝璟深老實地回答:“不遠,有一小段路,需要上階梯。”

璿璣閣因為建在山裡,比起橫向發展,他們的建築是幾乎貼著山壁建造了很多層,所以裡麵的階梯特彆多。往下走還好,往上的話對白行歌這種常年不怎麼走動的人來說特彆費勁。

於是他試探性道:“是嗎?我有些累了,不想走,要不你背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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