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2 / 2)

白行歌在心裡歎了口氣,被拿捏著命門的他沒能拒絕。不過他換了個角度一想,就算這一次他拒絕了,難保公儀臨在送他回皇宮後,還會不會再對五毒教的人動手。尤其他還打算拿自己來威脅季君延,搞不好那個瘋子真的會答應幫他拿下五毒教,到時候這兩個人估計也難逃一劫。

倒不如趁此機會,看看公儀臨究竟想做什麼,而且……他還想看看能不能借此搞清楚公儀臨的心結。若五毒教當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可惡,該報的仇確實得報,可是倒也不必將教中其他無辜之人拖下水。隻要能夠解開他的心結,他是不是就能夠避免被抓回皇宮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白行歌接下來就沒有再與公儀臨唱反調,保持著原先對待苗樂樂的態度,讓她和慕容離一同上了車,往靜安城趕去。

公儀臨在換了個人樣後,連說話態度和語氣都仿佛變了個人,不管苗樂樂和慕容離說的什麼都能夠搭腔。他也沒有遮掩自己通過苗樂樂知曉了他們五毒教教徒身份之事,甚至還用著懷念的語氣說:“實不相瞞,我家裡祖輩來自苗疆,從小受到他們熏陶影響,所以在見到擅長蠱術之道的人,便感親切。”

慕容離有些訝異:“如此,李公子難道也擅長這一道嗎?”

畢竟公儀這個姓氏較為少見,為防慕容離他們會聯想到公儀汐身上,他便給自己弄了個假身份。

如今化名為李臨的公儀臨回道:“擅長說不上,畢竟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一些基礎知識與皮毛還是稍微了解。”

苗樂樂一門心思還是在白行歌身上,特彆喜歡和他說話,甚至還揚言等長大後要嫁給他,換來了慕容離的調侃:“你和白公子的歲數差那麼多,待你長大,人家可能都有家室了。”

苗樂樂又撇了撇嘴:“十年後我就能嫁人了!”

白行歌淺淺一笑:“姻緣之事自有天定,也不必強求。若你我二人真有此緣,兜兜轉轉,總能走到一起。”

從小鎮出發到靜安城大概需要兩三天的時間,並不長,他們很快就抵達了。通過這兩三日的相處,大概是因為公儀臨並沒有對他們倆做出什麼奇怪的事,甚至在路上遇見有想襲擊慕容離與苗樂樂的人,都被他帶來的護衛們給打了回去,所以慕容離對他們的防備不再有之前來得深。

慕容離與苗樂樂並不是親兄妹,隻不過慕容離比苗樂樂年長,所以後者一直稱他作哥哥。

白行歌也透過他們簡略的敘述得知,他們這一次是趕著到靜安城的安王府,給他們處理府內出現的怪異事件。安王府是朔國六王爺安王的府邸,據通報,是說府內接二連三有人出了事,通過他們身上的症狀來看極可能與蠱術有關,便找了擅長蠱毒之術的五毒教,來幫忙處理這件事情。

車子剛抵達靜安城,白行歌就察覺到了城裡的不對勁。或許其他人看不出來,但他一眼便能見到整座城被一種奇怪的陰氣籠罩著。明明是烈陽高照的大晴天,可整座城落在他眼裡就是陰沉沉的狀態,那樣的陰鬱讓他不想多看幾眼,隻覺得萬分影響人的心情。

如此濃烈的陰氣,似乎有個源頭。這個陰氣是幽綠色的,與謝璟深身上遭了死咒的漆黑不同,城裡顯然有一個怨念極為強烈的鬼邪在作祟。對方的怨氣過深,以至於直接影響了整座城的人,他估計這段時日以來,城裡的人應該不太好過。

白行歌還是難得遇見一位擁有著如此強大怨念的亡魂,不僅怨氣重,好像還帶著冤屈,導致對方現在已經變成了難以製服的怨靈。

他們一行人入了城,很快就察覺到了城中的異常。不僅是守門的侍衛看起來無精打采,辦起事來都十分隨意,就連城裡也都安靜異常。明明是大中午,大街上卻幾乎見不到人影,就連茶樓酒樓都靜悄悄的。經過這些鋪子時,白行歌還透過車窗見到了裡麵的場景,守著鋪子的老板在櫃台處昏昏欲睡,而較大一些的酒樓茶館,那些掌櫃的不是在做自己的事,就是在大罵著店小二。

樓裡一個客人也沒有。

在茶樓內的景物快要消失在白行歌視線裡時,他見到一直低頭挨罵的小二忽然抬起頭,抬手拿起邊上的凳子就朝喋喋不休的掌櫃砸去——

白行歌眉頭微微蹙起。

“靜安城真如其名。”車裡的其他人顯然也察覺到了城內的異常,但他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出乎預料的,公儀臨這一路上還真的沒有對慕容離和苗樂樂動手,甚至將他們兩人護送到了王府門前。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送,白行歌才發現靜安城那些陰氣的源頭,正是出自城內的安王府。

白行歌坐在車內,被不斷從府裡冒出的陰氣影響得身體不適。他沒有將自己難受的表情透露在臉上,而是若有所思地盯著緊閉的王府大門。門前坐著一隻長相非常凶狠奇怪的動物,它有兩顆頭,頭顱看起來像獅子之類的野獸,目如銅鈴,齜牙咧嘴的,口中不斷有陰邪之氣冒出。

他想了想,還是追下了車。原本有些依依不舍的苗樂樂見到他,雙眼又亮了亮,有些期期艾艾。

白行歌朝她笑了笑,又給了他們一人一道符咒:“我雖不擅武藝,於蠱術上也沒有什麼特殊造詣,但稍微懂得些許術法。這兩道符是我親手繪製,也算不上是非常強大的能量,既然有緣與二位相遇,便當作是我贈與你們的小心意。”

慕容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苗樂樂就動作迅速地把白行歌遞來的符咒收下了,深怕晚一步他就會反悔似的。苗樂樂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兩道符,可可愛愛地看著白行歌:“謝謝白哥哥,我會好好珍惜的。”

慕容離無奈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才和白行歌說:“謝謝。”

“不客氣。”頓了頓,他還是道,“我雖然算不上什麼高人,不過鬼神之事尚能處理一二。若遇上這些方麵的麻煩,你們可以來找我。”

慕容離感激道:“好。”

安王府的人很快就出來把慕容離與苗樂樂接進去了,公儀臨和他則是又重新回了車,朝著附近的客棧過去。

車內,白行歌和公儀臨都沒有說話,氣氛又像是回到了冰點。

直到公儀臨忽然低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如此大費周章將他們送到目的地,是為了什麼?”

白行歌漠然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樂樂終究是孩子,防備心不夠重,你既然猜到了他們是五毒教教徒的身份,目的定是不單純。”

公儀臨又笑出了聲,眼神變得陰鷙:“苗樂樂,她是五毒教如今悉心培養的聖女接班人。如此重要的人物,五毒教自然不會輕易放她一人出來,我本以為她身邊跟著的會是大護法,不曾想……卻是釣到了大魚。”

白行歌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後者收到了他的眼神,才眯著眼睛不懷好意一笑:“慕容離就是五毒教教主的大兒子,也就是那位擁有著教主繼承權,害死了我阿姐的惡徒!”

聞及此,饒是白行歌也沒忍住一愣。

這,按命格來看,確實是有可能。隻不過……慕容離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嗎?單從外表來看,確實有很大的欺騙性。

“瞧,他可真是多麼風度翩翩的一位君子,說話態度與處事風格乃至理念,都讓人敬佩。白行歌,這才是真正了不得的虛偽,我易個容演出另一個身份,與他相較根本不值一提。”

公儀臨說著,思緒似乎又飄到了遠處,喃喃道:“阿姐當年,就是被他偽裝出來的溫雅表象給欺騙了吧?”

公儀臨顯然並不想那麼輕易放過苗樂樂和慕容離,他給他們在附近的一家客棧安排了住處。白行歌的房間被強製定在了客棧最高樓層,並且公儀臨還派了人在他房門口看守,讓他正門出不得,想跳窗離開也不行。

除了給他送來食物和他所要求的東西才會打開門之外,白行歌一整日都被困在客棧房間當中。公儀臨白天獨自出門去了,他懷疑他是在暗中觀察慕容離和苗樂樂的一行一動,伺機下手。想起如此信任自己的苗樂樂,白行歌心裡就特彆不安,害怕公儀臨當真一怒之下對他們做出什麼事來。

一個是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都想弄死的人,一個是五毒教非常看重的下一位聖女繼承人。哪怕苗樂樂死後他們還能另尋他人,但多少也會成為他們的打擊,公儀臨顯然特彆愛做這樣的事。

抱著如此惴惴不安的心思,白行歌渾渾噩噩地又在房裡過了一天。他被抓得匆忙,公儀臨也不顧他身體狀態,估計是還記恨著被他下了死咒的事,並不願意讓人給他從藥鋪帶補身子用的藥,惹得白行歌夜裡又凍得有些睡不著。

所以在窗戶傳來輕微的動靜時,他馬上就察覺了。

有人闖入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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