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2 / 2)

方元不會故意騙他的吧?

盯著謝璟深那有些愣神的表情,白行歌有些不甘心道:“看什麼呢?趕緊的,你身上死氣再不處理,我怕你一走出去就要遭雷劈。”

謝璟深沉默地垂了垂眸。

原來還是為了他身上的死氣。

謝璟深也不曉得自己是否有為此感到失望,沉默了片刻,低聲詢問:“那我該怎麼做?”

這問題倒是讓白行歌不知該怎麼回答。

難道直接跟他說‘親我’嗎?這,聽起來有些怪異。可是不這麼說,那他要如何解釋?

白行歌正為了該如何回答謝璟深而發愁,就見到麵前比自己要高上些許的男人低下了頭,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在他嘴邊淺淺碰了一下。末了,還用著那低沉勾人的嗓音詢問:“是這樣嗎?”

白行歌覺得謝璟深那貼近著自己的詢問聲不僅惹得他耳朵發癢,這一陣癢還順勢蔓延到了他的心裡。

他眼瞼輕輕顫了顫沒有回話,隻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好像突然變得有些怪異。不等他摸清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變化,謝璟深又低頭在他唇邊印了一下,然後問:“我是不是得再努力點,才能治一治身上的問題?”

白行歌有點迷惑,不明白他所謂的努力是怎麼個努力法,但這麼解釋的話,似乎也沒錯。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璟深又道了一句,白行歌才剛抬起頭,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嘴邊的氣息又再次被掠奪。

和他含蓄又無措,甚至還有些茫然的淺觸不同,謝璟深在他唇邊輕輕磨蹭了幾下後,趁著他對此毫無經驗也不懂得該怎麼去做而發愣時,輕易撬開了他的嘴,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徹底入侵。

白行歌在最開始的時候是僵硬的,甚至下意識想要抵抗,可是那樣的動作反而更像是在迎合著對方,他就乾脆不動了。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靈氣似乎真的透過這樣的方式渡到了謝璟深身上,他立即抬眸觀測著謝璟深麵上的死氣,驚喜地發現真的有所緩和。

目光不小心與謝璟深那雙暗沉又深邃的眼睛對上,他驚愕地發現眼睛底下似乎還藏著其他的情緒,很是複雜,他無法分清。隻不過,他曾於季君延的眼睛裡見過與之相似的情緒。

白行歌的心微微一動,一個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想法忽然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謝璟深……難道也對他有彆樣的心思?

倘若明明很排斥與其他人有過多肢體上的接觸,更妄論這般親密舉止的一個人,在與另一人有這樣的接觸時不僅沒有厭惡心理,甚至還能夠得到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時便能叫作喜歡。

那謝璟深覺得自己,應該是真的喜歡上了眼前這位叫做白行歌的小仙人。

可真是造化弄人。

幾個月前的初相見時,謝璟深絕不會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對白行歌動了心。這是他第一次對其他人有過這般心思,很是複雜,還能將原本不該存在的,被他收藏在心底的各種奇怪情緒勾起,讓他逐漸變得不再像過往的,眾人所知的那個自己。

謝璟深覺得自己應該要排斥這樣的變化,然一想到那樣影響了自己的人是白行歌,見到讓自己起心動念的人是他,他卻又舍不得放開。

他又想起了那日在鬼船上見到的畫麵,他原以為那是幻覺,可後來在離開璿璣閣之前,他又特意在所有人還在準備離開的事宜之前,乘船到大江中央,又見到了尚未離去的葉淺月。

葉淺月告訴了他,那並非幻境,而是讓他所預見到的未來。

所以謝璟深知道了白行歌將來有一日,會穿著大紅喜服坐在屬於另一人的床上,對著對方露出那樣的笑容來。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他開始在想,那個笑容能否隻屬於他。

打亂了他思緒的,是白行歌因為難耐而發出的低|吟聲。謝璟深這才回過了神,發現自己似乎因為情緒的散發而有些過了頭。白行歌伸手將他推開,微微|喘息,再抬眸看向他時,眼裡多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牽起了他眼角的緋紅。

謝璟深忽然覺得嗓子有些發乾,下意識想起那日逼迫著白行歌為他自己所鬨之事負責的時候。

周圍的溫度好像突然變得燥熱起來。

白行歌被謝璟深親得頭腦有些空白,半天後才找回自己的思緒,見謝璟深臉上的死氣已經被壓下不少,他輕喘著說:“夠了,已經可以了。”

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謝璟深給占了便宜。

他也說不上自己的心情是不是不爽,就是一看見謝璟深嘴邊的濕潤,他耳朵就有些發燙,短時間內暫時不想再麵對他。

等事情過去了,他們二人一個表情賽一個淡定地從房內出來,讓外邊的人差點真的以為他們在裡麵經曆的不過是非常好解決的小事,仿佛剛才的大陣仗並不存在。

白行歌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竟然會聽取方元的建議,更可怕的是這個方法竟然奏效了,而且還特彆有效。

他粗略算了一下,這一親,能抵得上謝璟深幫他好幾次的忙了。況且還能讓他不需要花費靈力就暫時將死氣給壓下,他頓時心情複雜得很。

總不能每一次都用這個方式來處理吧?

陳祺軒趁亂跑走了,但九王府守衛森嚴,他並沒能直接逃出府。季君澤最後是在王府內的一處柴房裡找到的陳祺軒,他被發現時正蜷縮在角落,人則因為吞食了毒藥而陷入昏迷。

季君澤對他想要謀害陳彩鳶與他兒女們的作為感到非常憤怒,尤其已經可以幾乎確定就是陳祺軒設局讓季婉慧被賣到遙香樓,差點毀了清譽,所以他並不想要那麼輕易放過他。

季君澤找來了新月城最好的幾個大夫,下了令不管如何都得把陳祺軒救活,他要讓陳祺軒活著卻比死了解脫更要痛苦,那樣才對得起他先前那些不人道的‘作為’。

白行歌在和他們一起找到陳祺軒時,還請季君澤幫忙往他身上搜查了一番,意外地沒有找到那個碎片。不過他們在他脖子上發現了一條黑色的繩鏈,鏈子上還掛著一個小鉤子,上麵本該連接著某種吊墜。

白行歌猜測那很可能就是他想找的蓮花瓣,隻是現在卻不翼而飛。

難道那位尊者還藏在王府裡,趁他們找到陳祺軒之前,把碎片給拿回去了?

白忙了一場,白行歌心情自然不怎麼愉悅。又動手替九王府把死咒的最後一層給破解後,他才一言不發地拖著疲憊的身軀,往自己的房間方向回去。

阿竹已經提前讓人給他備好了沐浴用的浴桶,等他回去馬上就可以清洗一番,然後準備歇息。

謝璟深默默跟在白行歌身後護送他回房,隻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在長廊走沒多久,他就見到走在前方的白衣人忽然停了腳步,抬手扶住邊上的大紅柱子,撐著身體低頭輕咳了幾聲。

謝璟深心中正疑惑著,覺得白行歌此舉有些反常,就聽見前麵的人微微側過頭,輕聲對他說:“能扶我回房嗎?”

白行歌的語氣過於平靜,以至於謝璟深在走上前,不小心看見他剛才用來掩嘴的那隻手的衣袖上,沾著些許血跡時,差點沒被他給嚇壞了。

阿竹也沒想到白行歌直著出去處理事情,最後被謝璟深步伐有些匆忙地橫抱著回來了。畢竟再嚴重他們也沒見過白行歌吐血,所以他這情況著實把所有人給嚇了一跳。

反倒是白行歌自己心大,在被人像是怕摔壞了似地放到床上時,還覺得有些好笑:“你們也不必如此驚愕,處理這些事情,偶爾總要碰上點麻煩的。不過小事,養個幾日就能好,你們無需擔心。”

阿竹差點又在他麵前哭得稀裡嘩啦的。

謝璟深還挺仔細,白行歌歇了一晚上,隔日一早就有人捧著熱騰的藥湯進來了他房間。

白行歌坐在床上,看著將黑色的碗遞到自己麵前的謝璟深,打趣地問了句:“你親自熬的?”

他也隻是隨口一問罷,沒想到謝璟深竟回答:“嗯,所以再難喝你也得給我全吞下。”

白行歌捧著碗的手微微一頓,另一隻手拿著匙子在碗裡攪拌了好幾圈,房內一時間安靜得隻剩下匙子和碗底摩擦的聲音。

半響,他才聽話地忍著他最討厭的苦味,把藥湯全部喝下。

其實謝璟深的藥湯熬得還挺好,從前在江湖混跡,凡事都得親力親為時,他也曾做過這些事,包括下廚炒幾道小菜他都擅長。畢竟身邊還帶著穆昭陽,他作為哥哥,照顧穆昭陽的事隻能由他來做。

白行歌皺著眉頭把空了的碗放下時,還沒來得及伸手找人要點甜的東西來緩緩口中的苦味,一顆蜜餞就被幾隻好看的手指給塞入他嘴裡,瞬間化解了他口中的苦淡。

他又轉頭看了謝璟深一眼,後者動作非常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空碗,囑咐他好好休息後就走了,什麼也沒多說。

是直到下午之後,白行歌才察覺到另一件事。

總愛在他和謝璟深麵前轉悠的清川,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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