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1 / 2)

容若耶一聽見白行歌提起柳清葉的名字就慌了心神, 隻能用無措與不解的目光望著他。

白行歌輕歎了口氣,朝珠子看了看。

柳清葉的元魂被人鎖在了裡麵,雖然不再像先前那樣直接顯形, 不過意識依然清晰, 能夠清楚看見聽見他們外麵所發生的情況。

那個可惡的尊者不知道正藏在什麼地方暗暗施法,完全不敢與他交鋒。白行歌倒是氣笑了,心想對方是有多低估自己, 認為本人不出現,他就破不了他的法了?

彆人或許辦不到, 可在這些事情上, 白行歌就不允許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柳清葉死了,不過他的亡魂一直都跟在你身邊。”見容若耶神情一怔,白行歌又補充道,“死了多久,就跟了你多久。”

“也許你沒注意過, 很多生活上的小確幸或者各方麵順順利利的事,都是因為有他在邊上默默護佑著你。他隻是普通鬼靈, 非神也非仙, 並沒有不凡的大能力。隻不過他恰巧靈魂能量很是特殊也非常強大,所以能辦到一些普通鬼靈難以做到的事。”

見容若耶沒有說話,大概是因為過於震驚而失去了聲音,白行歌又道:“落月教最開始的目標的確是你,隻不過後來發現了柳清葉的存在便改了主意。此事不僅你不清楚, 柳清葉也不知道,所以才著了他們的道。”

容若耶的身子動了動,鐵鏈子碰撞的聲音咣當作響:“著了他們的道是何意?我,我自然是想見柳清葉, 我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我不管彆人如何說,至少死前……我一直希望能有這個機會,可以親口聽見他告訴我那些問題的答案。”

容若耶的聲音說到後麵有些恍惚。這些年來,她其實一直都期盼著至少柳清葉會因為愧疚、心虛,而給她托夢。若生前不敢麵對她,死後到夢裡來告訴她答案,即使想要切斷他們之間的聯係,也要由他親口了解。

不都說人死後若有未了心願,又或是沒交代好的事情,都會向那個人托夢嗎?可是她等了那麼多年,哪怕夢見過死去的皇兄哭著在夢裡向她道歉以往的罪過,卻從來沒一次夢見過日思夜念的人。她甚至連日有所思夜有

所夢的機會都沒有,就像是故意避開了她那般,柳清葉從不曾出現在她夢裡。

可如今白行歌卻告訴她,這男人在死後一直都陪伴在她身邊。隻是人鬼殊途,陰陽兩隔,她並不知道這一切。若真如此,為何他連托個夢都不願意?

白行歌似乎看穿了容若耶心中所想,替柳清葉回答:“靖國宮內有妖精存在,柳清葉這些年來伴你身側也並不容易,還得時刻躲避他們不被發現。托夢也需要動用鬼靈的術法能量,他一旦這麼做就避無可避地要引發能量波動,妖後道行如此高深,輕易就能夠發現。”

還有另一個原因,大概是因為柳清葉原本是抱著想讓時間衝淡他在容若耶心裡的分量,好讓她能夠走出過往的陰影,重新再向其他人敞開心扉吧。優秀的男人肯定不止柳清葉一個,能夠照顧好容若耶,品性良善的也大有人在。隻是誰也沒料到,容若耶的心意是如此決絕,裝著一個人,一裝就是一輩子。

容若耶抬頭目光堅決地看著白行歌:“那他現在在何處?白公子當真……當真能讓我看見他?”

白行歌又瞥了眼那顆珠子,金銀色的華光在裡麵一閃一爍,像是在做奮力的掙紮。容若耶循著他視線看了過去,又想起方才自己醒時見到這顆詭譎珠子的感受,心臟微微一顫,似是瞬間明白了什麼。

片刻的沉靜後,容若耶突然掙紮著起身,伸手就要撲向那珠子,像是認為隻要把此物弄碎就能夠把被困在裡麵的靈魂釋放出來。白行歌仿佛在這一刻見到了容若耶小姑娘的一麵,倔強又不服輸,堅毅而頑強,連如死譚一般沉靜了許久的雙眸,也逐漸恢複靈動之氣。

就像是將自己鎖在黑暗許久的人,麵前忽然出現了一道光。

容若耶沒能碰到那顆珠子,因為她雙手上還被落月教的人鎖著鎖鏈,鐵鏈限製了她的行動範圍。

白行歌急忙出聲製止:“長公主殿下先莫要衝動,毀了那珠子並不能解救柳清葉,指不準還會害了他。”

見容若耶的眼神陷入呆滯,白行歌又是一聲輕歎:“我與柳教主也算相識一場,既然來到這裡,自然不會棄他於不顧。我有辦法將他救下,也能讓你在短時間內與他

相見相談,可是留給你們二人的時間有限。”

那位尊者已經借了這個陣法,在柳清葉的靈魂和妖後之間搭起了聯係的橋梁,那樣好讓他的能量能夠徹底傳輸到妖後那裡。白行歌能夠阻止這一切也可以把法破了,斷開他們這座橋梁。相對的,因尊者那裡的人已經盯上了柳清葉,哪怕他把法破了,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畢竟是盯了那麼久的人,他想妖後也不會願意讓即將到嘴的鴨子輕易飛走。

為了徹底阻止後續一切不必要的麻煩,白行歌也要趁機了了柳清葉的執念,把他送往冥界。冥界那裡有自己的規矩,亡魂去了那裡之後基本不可能再輕易回到人間,而人間大部分的術士也沒有那麼大的權限能夠插手冥界的事,那位尊者和妖後才不能再打他的主意。

這對柳清葉來說,算是最好的一個保護方式。且人鬼殊途,柳清葉借著自身能力在容若耶身邊逗留那麼久還插手她命裡一些大小事,原本就已經違背了法則。

容若耶安靜了許久,才平靜地落著眼淚說:“夠了,有一點時間……也足矣。”

說著,她用力一扯,將佩戴在脖子上的碎片取下,放在白行歌的手裡。或許是心情過於激動,遲遲無法平靜下來,白行歌看見她在把東西遞給自己時,手都不受控製地在發抖。

他手指微微合攏,冰涼的碎片安靜躺在他掌心,像是找到了個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東西,上麵不安地翻湧著的能量在這一刻瞬間靜止,仿佛得到了馴服。

心情,有些許說不上來的複雜。

他活著的這些年來,不說見證,但所知道的,為情所困的人和鬼都不少。從以前在璃國,他就見證過他爹娘二人至死不渝的愛,濃烈得他的爹寧可慘死,寧可灰飛煙滅,都不願放下他娘親與他們逃離。

他也在深宮裡聽到許多故事,容顏老去,終身未嫁的老嬤嬤,隻因所愛之人在年輕時為了護著宮裡的主子喪命。還有在冷宮裡瘋瘋癲癲的太妃,一生都在哭泣著得不到的寵愛,包括那些在宮裡遊蕩的亡魂,或多或少,都有著甜蜜又充滿遺憾,或是虐戀情深的故事。

所有人提到愛情,都認為這是十分美好的東西,唯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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