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她才鼓起勇氣把多年前就想問的問題問出:“當年,你為何要失約?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你那個師妹……”
“沒有。”柳清葉想親口解釋多年的話,也終於在一刻能夠說出,“我心裡一直隻有你一人,從前是,
現在是,以後……也是。”
歎了歎,他把先前給白行歌他們解釋過的,自己為何會沒能赴約的事情給告訴了容若耶。初時,他還有些擔心容若耶不願意相信他的話,沒想到他的姑娘在聽完後,哭得笑出了聲,語氣特彆堅定地說:“隻要你肯說,我就信。”
“你說的話我都信。”
白行歌沒好意思一直在邊上打擾他們,也沒有偷聽人家情人相逢的甜言蜜語,就讓謝璟深把他給帶走了,帶到黎星宸身邊和他彙合。
此時白行歌的體力也稍微回複了些許,不至於得繼續賴在謝璟深身上。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原以為黎星宸是謝璟深喊來的援兵之一,沒想到謝璟深對他的到來也很是意外。
黎星宸饒有興趣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才回答:“碰巧在這附近辦事,回程的路上遇見你風塵仆仆趕來的護衛們。聽說你們這裡出了點意外,而且還和魔門有關,我就過來湊個熱鬨了。”
“這會兒見麵倒是趕巧,就算沒遇上,我也想往飛月樓走一趟了。”
謝璟深心平氣和地問:“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你還好意思問我?”黎星宸一臉好笑地盯著他,又看了眼邊上的白行歌,“我前段時間收到了飛月樓樓主的來信,說要送一個人到我這裡來,而且很不巧還是我在路上遇到並且挺感興趣的一位朋友,這可把我給高興壞了。”
“然而我在摘星閣日等夜等,一等便是數月,都沒等到你們把人送來。”這一遇見可好,敢情兩個人是發展出了奸|情,所以才沒把人送到他摘星閣來嗎?
黎星宸倒也沒覺得生氣,畢竟雖然他對白行歌感興趣,不過合作緣分也不能強求。他隻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和白行歌扯上關係的對象,會是他們一群人圍在一起時,總打賭著說絕對會孤獨終老的謝璟深。
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謝璟深那麼在意一個人。
哦,穆昭陽不能算在內。
聽見黎星宸控訴的白行歌默默把視線移到謝璟深身上,他倒是半點也不慌,也不心虛:“嗯?我好像後來又給你那裡寄了封信,說不送了,你沒收到嗎?”
黎星宸又一次被氣笑了:“我這脾氣,若不是確定打不過你
,我早跟你鬥上幾百回合。”
謝璟深彎了彎嘴角,在黎星宸有點驚悚的目光下回了他一抹還算溫和的笑容。
黎星宸白了他一眼後便看向依然被他攬著的白行歌,他的臉色並不太好,整個人看起來也懨懨的,他沒忍住關心:“白公子,你可還好?”
“謝謝黎公子的關心,隻是靈力消耗有點大,我歇上幾日就好。”
他們三個人難得相聚,便借著等候容若耶和柳清葉的時候順道聊了幾句,其中還提到了穆昭陽給落月教的人抓走的事。黎星宸說他來時聽說了此事,隻不過先前在周圍辦事時也沒見過穆昭陽,一時間對他逃到了何處沒有頭緒。
但他和穆昭陽交情也算不錯,所以答應了謝璟深會讓摘星閣的人幫忙留意,有消息就通知他們一聲。
容若耶和柳清葉能夠相處的時間真的不長,滿打滿算也就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對兩個相愛著的意識體來說,將要麵對的分離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可容若耶和柳清葉似乎都是非常沉穩且冷靜的人,畢竟有一定的閱曆在身,離分開的時間越近,他們就顯得越發平靜。
柳清葉習慣性想摸摸容若耶的頭,想抱一抱她,卻有些無能為力。他隻能無奈地對她一笑,目光比看著任何人還要柔和:“我離開之後,你定要好好努力繼續活下去,才不枉我這些年的陪伴。”
容若耶沉默了一會兒,紅著眼睛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活到壽終正寢。”
柳清葉麵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
兩人又對視許久,直到柳清葉身上的魂魄開始有了淡去的跡象,他才又盯著容若耶,語氣嚴肅地許下另一個承諾:“我會在冥界等你,等到我們二人再次相遇的那一日。”
“來世,願能與卿同生於平安的國度,續今世未儘之緣。”
容若耶凝望著麵前的男人,儘可能忍住眼眶裡的淚水不讓它們再次落下,嘴邊的笑容有些許勉強。
柳清葉被她這笑得比哭還滑稽的表情給逗笑了,朝她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儘可能讓她不感到過於憂傷。於靈魂徹底消散去往冥界之前,他忽的朝容若耶湊近,低頭在她嘴邊落下一抹輕柔的親吻。
明明作為靈魂之軀,容若
耶本不該能感受到他的觸碰。隻是在他湊上來的那一瞬間,她卻覺得自己的唇瓣似乎當真與一抹冰冷且柔軟的觸感相觸,雖隻有一瞬,卻足以讓她銘記於心。
耳畔隻留下柳清葉帶著清淺笑意的最後一句話——
“抱歉,之前讓你等了那麼久。如今,換我來等你。”
等到她壽命結束的那一日,再於黃泉相遇。
·
獻祭失敗,白行歌不知道尊者和妖後那裡會混亂成什麼模樣,隻知道謝璟深帶人直接把落月教的這個據點給踹了,一個教徒都沒放過。
與柳清葉一同解開了心結的容若耶身上的氣質柔和了不少,臉上也不再終日掛著冷冰冰的表情,甚至還有了笑容。她甚至還決定在回去靖國後就把那些麵首全給遣散了,柳清葉在和她敘舊的時候還特意提過這件事,說即使他不在了也不希望她身邊跟著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男人,他還是會吃醋得緊。
容若耶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還有些許羞澀,白行歌覺得她看起來似乎都年輕了個十來歲,心裡也有些許的滿足。
他的能力可以用來幫助到他們,還挺讓他高興的。
就是手上抱著的這碗藥苦得緊,這就讓他有些不快樂了。
黎星宸和阿竹正坐在邊上監督他喝藥,他想拒絕也沒辦法,隻能苦著一張臉把它喝下。剛和容若耶結束了談話的謝璟深來到他身邊,很適時地在他喝完藥的時候給他遞來了一顆糖。
大概是被投喂習慣了,白行歌也沒有伸手接過,而是下意識主動張口。謝璟深無聲笑了一下,伸手溫柔地把糖塞入他嘴裡,給他止苦。
“長公主和你說什麼了?”白行歌問道。
黎星宸看了謝璟深一眼,見他沒有半點遲疑告訴了白行歌:“和我說了點落月教其他的情報,還有他們近期的一些動向。當然,如今他們那個據點被我們給弄了,估計也擔心容若耶會把事情透露於我們,所以隻能作為參考,不過也足夠了。”
容若耶還是決定回去靖國,畢竟那裡還是她的國家,而且她還有其他事情得做。這是謝璟深沒有告訴白行歌的,容若耶從柳清葉口中得知當年先帝會知道他們二人的事,還是由容天晟,也就是她當年最信任
的那位皇弟弟,靖國現任的國君透露的消息。這件事她一直都不清楚,而且容天晟還在背後做了不少事,包括當年疼愛她的先帝也是被他所害,謀奪了皇位。
而謝璟深如今正在幫靖國另一位小王爺容明晏籌謀著奪位之事,她回宮,還有另一個原因也是想要幫謝璟深他們這個忙。不過鑒於謝璟深身份的原因,護送她回靖國的事不能由飛月樓來完成。正好黎星宸在這裡,謝璟深就乾脆幫容若耶向摘星閣下了這個委托,黎星宸自然是愉快地答應了。
安排好了容若耶的事情,白行歌他們決定休息整頓之後,準備繼續出發。
第六個碎片已經到手,白行歌暫時沒什麼壓力,小日子也突然清閒了起來。在落月教過大的消耗讓他這幾日都免不了要午睡,不過今日被謝璟深扶回房的時候,安分了幾天的某人又露出了狼尾巴。
白行歌躺在床上,困意襲來之際,看見這人不僅沒離開反而還把門反鎖上,心裡升起了些許疑惑。
“你還有什麼事嗎?”他以為謝璟深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正要坐起身,又被人給壓了回去。
他的頭又重新躺到了枕頭上,烏黑色的長發在上麵散成了一片,與他白玉般的膚色和衣服形成了衝擊性的對比。
看著按住自己雙手不讓他動作,似笑非笑地與他對視,一副想霸王硬上弓的模樣的謝璟深,這幾日精神都不太好,整個人特彆懶洋洋的白行歌忽然被激起了些許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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