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聽這話,黛玉便知道,這必定是皇家子弟了,五六歲的年紀,難道說正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位八皇子?
雲臻剛剛一抬眼,便看到了車簾子後麵,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正盯著他,那般通透,雲臻怔愣了一下,用馬鞭指著這方,“車裡麵的,是令愛?”
林如海心疼女兒,不肯讓女兒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裡下車來,但這會兒,八皇子已經都問出來了,他若是還攔著,就太失禮了,便道,“正是,請八殿下容臣帶小女過來給殿下請安!”
說起來,若不是八皇子,他女兒的病不知道會怎麼樣。如今漸漸地好了,林如海為方才自己的那點私心愧疚,格外難為情。
黛玉將車簾子又掀開了一點點,露出半張小臉來,還有一半兒,被頸子邊的雪白風毛遮住了,小巧的鼻子,那張臉被映襯得如雪如霜,片片健康的紅潤點綴在上麵,雲蒸霞蔚。
哪裡看得出是個差點病死了的?
雲臻輕輕地一夾馬腹,小矮馬踱著步子過去,他用馬鞭挑起了簾子,朝裡麵看了一眼,賈氏正要下車來行禮,被他止住了,對黛玉道,“身子骨兒好全了?”
“嗯!”黛玉點點頭,一聽這話便知眼前這人是救了自己的八皇子無疑了。
她從看到雲臻,到賈氏要行禮,到現在雲臻跟她說話,一直就歪在馬車上,沒有多動彈,這會兒趴在馬車窗上,和雲臻麵對麵說話。
賈氏簡直想死,她有些後悔平日裡沒有好好教女兒禮儀。一來年紀小,二來之前身子骨弱,連路都走不好,就不談禮了。誰能想到,這走在路上,還能遇到貴人呢?
幼童腰間的明黃腰帶就足以說明這人的身份,她在後麵戳了戳女兒的後腰,提醒她在車上給貴人磕個頭也好啊,誰知,女兒就跟傻了一樣,置之不理,反而熱鬨得不行,笑吟吟地問人家,“小哥哥,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騎馬呢?”
她可是坐在馬車裡都很冷的。
雲臻的耳朵裡像是被溫水燙過了一樣,全身激靈了一下,很快又鎮靜下來,馬鞭頂著簾子,兩人一坐一站地說話,“外麵又不冷,而且我是騎馬,身上都流汗了呢。”
黛玉很羨慕地看了一眼雲臻胯/下的小矮馬,真誠地向對方道謝,“要不是你讓醫正來給我看病,我恐怕都好不了了,我爹爹一直說要我謝謝你,我也很難遇到你的人,幸好今天遇上了。”
沒有行禮,也沒有敬語,這是很失禮的事。如果換了一個人這樣,雲臻怕是要很生氣,也會計較。但眼前這個小粉團一樣的小女孩,興許因為是自己救下來的,且麵對他的時候,並非是無視禮儀的存在,而是流露出一種平等以待的親切感。
雲臻竟然都想不起去計較,將之前對這小女孩的嫌棄全部都忘了,隻一心想到,這竟然是自己救下來的,反倒是生出了一些憐惜。
一陣風刮過來,他朝前靠了靠,用身子擋了一些,“你這麼小一點,怎麼騎得了馬?都還沒馬匹高呢,瘦成這樣,跑快點,怕是都會被風給吹翻了。”
如願地看到小丫頭不高興地撅起嘴來,雲臻心裡竟然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