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如盛迫不得已跑了一趟,才在林家的大門口站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被來來往往的人指指點點,若這些人手上都拿著刀劍的話,他怕是已經千瘡百孔了。
林家大門口連個人影兒都沒有,他也不可能去拍門打戶,隻得回來。
老太太喝了藥,睡了一覺,精氣神兒又都回來了,坐在正房廳堂裡的榻上,正捶著桌子在罵,“……他一定是故意的,哪有他那樣的祖輩好幾代都是勳貴家裡出來的,會把自家的姨娘送到府衙過堂的道理?”
林如江拂了一把頜下養了好多年的美須,斂眉道,“娘,您說有沒有可能,三弟他一早兒就猜到這事兒可能和二弟妹有關,才故意把那周姨娘送過去的?”
“還能有彆的緣故?哼,我竟沒想到,他平日裡看上去君子謙謙,誰知竟滿肚子的壞心腸,作下這等手段來。便是二媳婦和她那庶妹做下了這事,那兩個不沒什麼事嗎?小孩子家家的,便沒有今日這事,我看那兩個短命鬼是不是就一輩子平安無事?”
林如盛的腳步頓了一下,他朝門口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便揚起聲音,喊了一聲,“三爺來了!”
如北街那邊的習慣一樣,這邊也不太習慣把林如海在這邊序齒,習慣叫林如盛三爺。
屋子裡靜了下來,待林如盛進去,老太太一看他這神情,便冷哼了一聲,彆過臉,“我就知道你不會誠心誠意地辦這事,若今日進去的是你的媳婦兒,你也不會這麼不使勁兒。”
林如盛也不為自己辯解,他也的確沒使力,若使了力,得罪的便是北街那邊的人了。
深深地看了林如江一眼,林如盛退了出去,二話不說,在門前的廊簷下跪了下來。
因龐氏沒有過來侍奉老太太,林如江隻好親力親為,待老太太喝了藥歇下了,他出來,站在林如盛的身邊,居高臨下,“我想你方才必定聽到我和老太太說的話了,難道你看不出來,老三是要把我們這府上的人,架在火上烤?”
隻怕不僅僅是要架在火上烤的意思,林如盛不由得想起他一路上聽到的議論。出了這事後,府裡也隻有他出了門,大哥連請了幾日假在家侍疾,根本不知道如今家裡在外麵已是臭名遠揚。
他也不由得很慶幸,自己的是兩個兒子,年紀還小,也不用急著議親。
“大哥,天色晚了,你今日也累了一整天了,先回去歇著吧,有什麼事,咱們明日再商量!”
回了院裡,龐氏正坐在燈下垂淚,林如江錯愕了一下,走過去,欲牽起妻子的手,龐氏卻一把甩開,他不由得惱怒,又見龐氏的確是很傷心,也從未這般傷心過,他隻得耐著性子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原本說好了三月三那日一起去譚拓寺上香的,下晌午,徐家讓人帶了話來,說是家裡老太太身子骨不好,暫時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