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江沒聽明白,笑了一下,“多大的事?既是身子有恙,改日再去便是了。”
龐氏無奈,嫁個這樣的丈夫,她又有什麼辦法?不由得歎了口氣,道,“自鸞姐兒被退了親,這大半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家應咱們家的親事,我後來尋思著,徐家那邊邀咱們也是年前北街那邊三番五次地得了宮裡的賞賜,徐家大太太還朝我打聽過北街那邊的事。”
“既是做親,怎麼能這樣?要早知道徐家是這樣的人家,看菜下飯,我早就不同意你和徐家來往了。幸好他們那邊先毀約,哼,我寧願女兒嫁不出去,也不同意嫁到這樣的人家去!”
龐氏一聽,頓時越發想哭,眼淚刷刷地往下淌。先頭說的是通判家的,她與那家的太太也是自小的手帕交,若不是因老太太在中間顛三倒四,也不至於好好一門親事,最後反而還結了仇。
如今,眼看著親事將成,徐家哪裡不好了?祖上出過讀書人,家裡也有好幾百畝田地,四進的房子,一進門就有獨立的院子,徐家的孩子十五歲就進了學,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將來舉業也不難。
想到這裡,龐氏不由得悲從中來,一些道理和丈夫又說不清楚,滿腔的黃連水也隻有自己咽下,“我苦命的鸞姐兒啊!”
林如江一聽便怒火中燒,隻覺得妻子為了閨女的親事,簡直是要瘋魔了,騰地起身,頭也不回地去了姨娘屋裡。
黛玉這邊,輕絮服侍她睡下,細細地在旁邊道,“聽說大周氏那邊,還不等拿出刑具來就交代了,把從前咱們都不知道的也一股腦兒說了出來,說是早就在謀劃了,連太太前頭的兩個也是誤食了不潔之物才打下的,連誰去買的藥,咱們府上誰接的手,交代的一乾二淨。”
黛玉聽了全身發抖,也幸虧爹爹當時將小周氏送到了府衙,想必他也是聽了娘親的話,心裡存了懷疑,才會做出這一決斷。如果將小周氏放在家裡審訊,未必不能審出來,可那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還是交給府衙的好!
“聽說,大周氏是把老太太都交代出來了,原以為如此一來,主使不是自己,刑法就會輕一些,誰知因是魘鎮便沒法減罪,二太太便在牢裡暈過去了。”
“那馬道婆呢?”黛玉知,至此之後,南北兩府上,幾乎是不可能再如從前一般,兄友弟恭地相處了,也必定是要反目成仇的。而無論如何,道理都在這邊府上。
想到這馬道婆後來差點把鳳姐兒和寶玉弄死,黛玉便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那馬道姑也不知哪裡來的本事,咱們這邊才把周姨娘送到府衙去,她就準備跑,誰知也合該她倒黴,她竟是因得罪了哪個府上的一個少奶奶,人家不依不饒地要拿她,就牽絆了一下,被府衙的人抓了個正著。府衙派了人到她家裡去一搜,竟抄出了好些泥塑的煞神,幾盒子鬨香,一些官員和大戶人家太太小姐們的陰私,便上報了親軍都尉府,如今聽說宮裡也在詢問這事,因慧妃娘娘娘家人也受了牽扯。”
“什麼牽扯?”
“說有人也用這法兒治他們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