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說著,平兒來了,趙姨娘本要走,這會子也站住了,見平兒進來,瞅著趙姨娘也在,忙道,“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沒了,二奶奶叫我來說,按例呢,隻該賞二十兩,太太又說既是姑娘管了家,便裁奪著給,多少看姑娘的意思!”
探春已是氣得臉都白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冷笑道,“誰又是誰又是二十四個月養下來的?不然也是那出兵放馬背著主子逃出命來過的人不成?好好兒的要添,背地裡就添了,偏跑到這裡來做好人,偏叫我破例。你主子要添,拉扯我做什麼?叫她自己添了去。”
黛玉端著茶喝,已是冷眼瞧著這裡裡外外的媳婦婆子們抱了看好戲的樣子,好在趙姨娘因忌憚熙鳳,不敢在平兒在的時候鬨,倒是安靜了下來。
平兒察言觀色,已是明白了前後經緯,收了昔日嬉笑玩樂的心,眼見有那不長眼的媳婦這會子進來回話,也是嗬斥了出去,親自上前服侍探春淨麵上妝。
探春一麵勻臉,一麵對平兒道,“你們也真是好笑,一麵要我出力,一麵還拿我作伐。才吳姐姐這種辦事辦老了的,也還居然敢當著我的麵說從前的例都忘了。如今倒好,你們也來明火執仗地打劫我。”
平兒少不得要鎮壓那些婆子媳婦們一番,探春妥當了,問來回話的婆子,“又什麼事?”
那婆子回的是家學裡那邊要支領賈蘭和賈環一年的公費,說是買筆墨紙硯之類的,一個人頭按八兩算的。探春聽了,冷笑道,“原來去上學圖的是這八兩銀子麼?平日裡的吃嚼和筆墨紙硯都是家裡備好了,何曾到學裡去領過?屋裡自己都是有月錢的,一月的是二兩,怎地又生出這八兩來了?”
想了想,探春冷笑一聲,“是了,想必又是跟我們姐妹們那一個月二兩的脂粉銀子一樣,叫那采辦買來些次品,我們也用不著,反而是花了月錢要奶媽子買了來,花了兩樣的錢才用到了一樣,把這兩項蠲免了!”
她扭頭對平兒說,“叫你奶奶回太太去,這兩項可蠲免得?”
平兒忙道,“有何蠲免不得的?往年我們奶奶也是說該精簡就精簡些,隻年下有事,一忙起來,就忘了。”
聽得她們還在談論些彆的儉省的事兒,和原書中也沒甚兩樣,黛玉便起身了。趙姨娘也跟著她出去了,一路上服侍著她回了老太太的屋裡,這才離去。
過了一會兒,輕絮回來,湊到黛玉邊上道,“姑娘,裡的秋紋果然來了,和平姑娘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奴婢蹲在旁邊她們沒察覺,也聽了個分明,這個月的月錢還是放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