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公主倒是不必擔心這個,我若是個糊塗的,郡王爺也不是個糊塗的。再皇家血脈何等尊貴,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疏漏一個,怎地還會叫他流落到外戚家裡去了?”
壽安瞧黛玉略有些不敬,“真不知你哪裡來的這麼自信,彆是被我那弟弟給騙了。”
黛玉便不再理會。一會兒,玉笙來了,在榮妃耳邊耳語幾句,皇太後瞧著礙眼,便道,“都嘰嘰咕咕說什麼?若是有事便去,彆在這兒掃了大家夥兒的興。”
榮妃便站起來,道,“說是舜哥兒醒了,這會子正鬨,臣妾就叫臻哥兒媳婦和臣妾一起回去了。”
皇太後擺擺手,黛玉求之不得,起身告了罪,便與榮妃一塊兒離開。她擔心舜哥兒便問玉笙,“是怎生哭法?餓了還是涼了?”
玉笙道,“也不是,才吃了乳母的奶,身上也乾乾爽爽,就是四處找人,哭著不安生。”
黛玉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前走,榮妃忙道,“你也彆急,這會子夜了,他在尋你。你今日把孩子抱回去吧,我雖不舍,可他跟你還是要開懷一些,我若想了,就自己過去瞧。”
舜哥兒胖了不少,本在榻上哭得滿頭都是汗了,把玉箏和幾個奶嬤嬤鬨騰得不行。看到黛玉來了,她一把他抱在懷裡,他便如小貓兒一般嗚咽著哭,惹得榮妃眼淚都出來了,一個勁兒地哄著她孫子,“好孩子不哭,今日跟你娘回去,祖母就不留你了。”
一時,雲臻來了,與榮妃說會兒話,從黛玉手裡接過孩子,掂了掂,笑道,“沉了不少。”榮妃也歡喜,催著他們,“快些走,夜深了,怕涼下來,把孩子給凍著了。”
從平湖秋色出來,雲臻抱著孩子,用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黛玉走在他的身側,聽他說道,“才欽天監算了日子,說是十八日是好日子,我就定在那天走了。”
黛玉頓時不舍,雲臻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低著頭走,也不說話,自己心裡便先就不舍起來,輕聲問道,“大約年底,最遲明年開春,我就回來了。”
“那也得好久。”黛玉眼淚都出來了,雲臻又騰不出手去做什麼,隻好說彆的引開她的心思,“怎地不問我,這一次和親的人選是誰了?”
果然,黛玉忙問,“是誰?”
“自然是朱籬了,今日皇太子求情,說不拘是哪家的女兒,賜個出身,去把南安郡王換回來,父皇格外不喜,說彆人家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南安郡王這次大敗,丟儘了朝廷的臉麵,怎地還好叫彆人家的女孩兒去把他換回來,要換也是他自己家的女孩兒,還說皇家的郡主,既是享受了榮華富貴便該關鍵時候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