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在下,路上並不好走,黛玉坐在屋裡喝著茶,看著朱籬漸漸走遠。茜雪進來擺桌子,見黛玉在發呆,便笑道,“才王爺在問,王妃要不要也到前頭去用膳?奴婢去一看,沈先生和劉先生都在,怎麼去啊?王爺就說把鍋子也給王妃送一份進來。”
黛玉見鍋子有些大,便道,“我一個人怎麼吃得下?回頭你撤下去,和她們分著吃吧,我一個人吃也有限。”
連舜哥兒也到前頭去了,好在有序哥兒陪著,如今快九個月了,黛玉叫人熬了碧粳米的粥,熬得有些爛,黏黏糊糊的,涼得溫熱了,喂給他吃,他吃得很是歡快,黛玉看著都餓了。
一時,金釧兒回來了,黛玉問道,“可有打聽清楚了,她這次來是專程給我請安,還是的確追著簷大爺來的?”
金釧兒道,“奴婢悄悄兒問過了郡主身邊的人,大約還是起了心思了。才上車的時候,奴婢瞧著郡主委屈得眼淚都落下來了,瞧著也實在不忍,隻也實在不適合。”
黛玉“嗯”了一聲,“若簷哥兒也多少有點心思,彆說她是南安王府的郡主,便是她此時有夫君了,我也願推一把。隻簷哥兒對她應是沒有半點情,我又怎會為了個外人委屈自己的弟弟呢?”
用過飯罷,十三和簷哥兒去了清山小築,與沈先生和劉近道談論學問,雲臻帶了舜哥兒回來了,因他很快就要離京了,有時間便想跟在妻兒身邊。就這麼幾步遠的路,舜哥兒竟然睡著了,臉蛋兒紅撲撲的,黛玉覺著奇,未免擔心,雲臻道,“他貪嘴,見我喝酒,就抱起我杯子一口喝下去,我搶都搶不贏了,他喝了一口,雖說吐了些出來了,到底還是咽了一些進去,五十多年的陳酒,能不睡著嗎?”
黛玉聽得幾乎要吐血了,好半天才氣道,“你這是當爹的嗎?”
雲臻也是無話可說,冤屈地看了一眼懷裡的兒子,囁嚅道,“我叫林白生來看過了,又喂過解酒藥了,應是沒事的。”
黛玉難免懸心,雖雲臻百般挑逗,也隻匆匆對付了一番。到了半夜,簷哥兒翻動起來,雲臻連忙抱他起來尿,黛玉也被吵醒了,她待他尿過了,接過了兒子,問他,“舜哥兒,叫娘!”
舜哥兒揉揉眼睛,一雙眼睛迷糊,可清澈見底,黛玉瞧著心裡鬆快了一些,又聽他嘟囔著喊了一聲“娘,困!”黛玉方才鬆了一口氣,將他放在了自己身邊。
雲臻忙轉身將黛玉摟在懷裡,“這會兒放心了吧?才不爽快,你扭扭捏捏的,我都不知道你哪裡不舒服,這會兒我們再試一次!”
黛玉推了推他,也沒推動,“才兒子不知道如何,我哪裡有心情?你心倒是大,也不怕把兒子喝壞了。”
“哪有那麼嚴重?好歹也是酒,一杯酒能有多少?再我也喝了一半多了,他端起來歪歪灑灑的,你當我心裡真沒個數?”說著,他已是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