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釵偏過頭朝裡頭看了一眼,二話不說,牽著湘雲離開,待出了院子,站定,聽著遠處的哀樂音,她才道,“你如今依舊是心直口快的脾氣,哪裡就是你說的那樣了?當年,我們都是情同姐妹,她雖說與賈家的三位姑娘親近一些,那原也是應該的。再,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寶釵語氣裡流露出濃濃的失落來,湘雲知當年她不知道費儘了多少努力,薛家與賈家那樣親近的關係,親上作親是最好不過的,賈氏也曾說要為寶釵保媒,誰知卻並沒有成真,越是想越是義憤填膺。“當年都是姐妹,可是你看看二姐姐,三姐姐和四妹妹,再看看我們倆,真是再也想不到她會如此的!”
“這是個人的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能想到她原就與秦王打小兒認識,青梅竹馬一般呢?”
“我倒是聽說了,當年去寶姐姐舅舅家裡的時候,她就帶了二姐姐她們出去玩,還是八皇子殿下一路保駕護航的呢,可憐,隻把我們兩個蒙在鼓裡。”
正說著,一個老太監過來了,二人忙住了聲,見那老太監在打量二位,寶釵忙福了福身,“請問公公可是四皇子府上的人?我是應天府台的太太,這位是衛家大奶奶,才看望了秦王妃出來,若是方便的話,還請稟報一番,容我二人給郡王妃請個安!”
便說,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精致的荷包,塞給那老太監。這老太監見她如此識大體,已是轉了笑臉,“那就請兩位太太稍後,容我去稟報一番。”
稍頃,裡頭傳二人進去說話,寶釵便領著湘雲過去了,湘雲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不由得驚奇不已,越發奉寶釵如神明了。
李覓進來服侍黛玉安寢的時候,把寶釵和湘雲的行蹤說了,道,“這會子,正在四皇子妃那邊喝茶呢,說得很是親熱,雖說都聊的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可奴婢聽著總歸是有些古怪。”
黛玉道,“必定是隱約說些我曾經在榮國府的事兒,不打緊,說便說吧!我這個寶姐姐是說話的高手,從小兒飽讀詩書,舞文弄墨也無人出其右,你若是能聽得懂,你也是個中好手了,彆說你,我也未必聽得懂呢!”
賈氏卻是格外擔心,黛玉安撫她道,“娘不必在意,隨她怎麼蹦躂,也成不了氣候。今日又看到雲妹妹,我真是慶幸娘和爹都健健康康,弟弟也好好兒的,如若不然,我隻怕比湘雲更慘呢!”
賈氏撫著女兒,“怎麼會呢?她有叔叔嬸嬸,你還有老太太你舅舅舅母,未必就不比她叔叔嬸嬸差了。”
黛玉道,“娘想得倒是好,哪裡有比親爹親娘還要好的?娘難道還看不清,外祖母家裡,看似老太太說話一言九鼎,舅母陽奉陰違,當日爹娘在外頭,舅母還能串通了大表姐打我的主意呢,她自己有兒有女的,她何苦要對我好?老太太年紀大了,哪裡能不仰仗著她一些?一旦老太太不在了,我又能靠誰去?”
賈氏聽得心疼,黛玉笑道,“總之,爹娘和弟弟都好,我才能好!”
安靈之後,又做了三天的法事,黛玉是一天都不願在這裡住了,次日一早,便和她娘一塊兒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