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麼呀?”秋玹抬手將最後臨走前順走的點心放到小璐手中,在後者翻了個白眼的“我要吃吐了”抱怨中轉手塞進了自己嘴裡。“三個試煉場而已,誰知道不會遇上什麼真的奇遇呢。再說了,就算把那東西給了赫菲斯托斯,他也根本用不了呀。”
作為瘟疫試煉場甚至包括全絕境唯一一台魔法與機械雙結合的衝擊火炮,唯一能夠啟動它的隻有厄爾庇斯病毒的血脈。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在海底的時候秋玹能夠放心將之交給赫菲斯托斯來保管,因為她知道,就算是著手拿到了武器,他也根本沒有能力可以啟動它。
“用不用得了是一回事,可是你以為像那種人,吃進去的東西還會吐出來嗎?”小璐在一旁瘋狂詆毀著赫菲斯托斯,就好像之前吃得那十盤點心不是人家的一樣。
秋玹笑了笑,手指之間互相摩挲了幾下。
“彆急呀,吐不出來……用另外的方法不就好了。”
……
憑著記憶中的路線一路摸到臨淵,期間在經曆了無數次因為找不到路而與小璐的互相爭吵,最後發現兩人的方向都是錯的之後,終於,又一次,秋玹站在了臨淵那座歪歪斜斜的建築門外。
小璐自己又鑽回項鏈裡去了,完成了身份識彆,秋玹抬手推開了沉重的大門,像是久違了一般環視一圈室內以黑色為主色調的裝潢。
“……”白發男子與那個叫做薑薑的女孩子坐在沙發上,兩人本來湊在一起在打一種類似於街機遊戲,聽到聲響後回過頭來,臉上的神情有些難以言喻。
“呃,嗨?”秋玹試探性地打了個招呼。
兩人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去看餐桌上方懸著的一塊電子投屏。
秋玹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電子屏幕上方自己的一張黑白大頭照。下麵還有一排滾動著的廉價ppt式字幕,上麵寫著:雖然故人已經離開了我們,但是這一杯還是要敬先行一步的自由之人!記住,你永遠與我們同在,秋玹!
秋玹:“……”
雖然在無言之餘,但事實上她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觸動。她到臨淵的時間並不久,認識了蒼梧白禾溪江北鶴等等等等的這些人,而若是有一天她真的身死魂消於異世,至少還有人能夠以這樣的方式來象征性地記得她。
其實還挺好的,畢竟也曾經在他人的記憶中活過。
這樣的觸動一直維持到兩天後,她跟著江北鶴一起到隔壁的公會去換物資的時候。他們公會正好也死了人,她眼睜睜地看著公會大廳那塊比他們更豪華更氣派的電子屏上,一張陌生男人熟悉的黑白遺照。下麵的字赫然寫著:雖然故人已經離開了我們,但是這一杯還是要敬先行一步的自由之人!記住,你永遠與我們同在,李大!
連廉價的ppt飛入特效都是一模一樣的。
……秋玹回過神來,嘴角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嗯,事實就是我暫時還沒有死,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對了,白禾溪跟柳青回來了嗎?”
“早就回來了,老白在蒼梧房間呢,青青好像受了點傷還沒緩過來,正在自己房間休息。”薑薑開始還稀奇地盯著她看了幾眼,不一會就又失去興趣地繼續打遊戲去了。“對了,你沒死的話那我就把你照片先換下來了,等下次有機會再掛吧。”
秋玹:“……哦。”
她跟沙發上的兩人道彆就抬腳往樓梯上走去,期間還遇到幾個看到她時大驚小怪的公會成員。含糊地先敷衍了過去,她抬手敲響了蒼梧房間的門。
“進。”
“又見麵了。”
“……”
“……”
秋玹站在門口與坐在裡麵的兩人麵麵相覷,隨後她走進去關上門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擰眉看著沉默著的兩人想了想開口:“是,我暫時還沒死,嗯……說點什麼?”
“你沒心跳了,我親手檢查的。”白禾溪坐在蒼梧對麵,一張精致的臉扭在一起看她,“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東西?”
“說來話長,就我不是身上有瘟疫種下的病毒嗎,然後之後碰到了卡桑卓……”她吸了口氣將事情挑挑揀揀地跟兩人說了一下,聽完後蒼梧沉默兩秒,隨後笑了笑。
“回來就好,還活著就好。”他這樣感慨道,白禾溪也隨即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可是不對啊,那你早就能醒來了乾嗎還要拖著騙所有人你死了啊?”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秋玹吸了一口氣,瞥了白禾溪一眼,終是開口:“我把趙以歸殺了。”
“……”
“你說什麼!”
蒼梧眉頭跳了一下下意識抬手去攔騰地站起的白禾溪,接著又頭疼地看了秋玹一眼,操勞得像是兩個搗蛋孩子不省心的家長。“不是,我跟禾溪剛才還在商量這件事呢……你怎麼能殺得了他的?哦不對這不是重點,不是,你說你殺他乾嗎?”
“我親眼看著茹茹死在我麵前,不殺他之後的事情會更麻煩,而且,他想要害我,我必須先動手。”
蒼梧歎了口氣,瞥了重新沉默下來的白禾溪一眼。
“這事吧,其實……”
白禾溪:“殺得好。”
“禾溪?”
“沒事兒蒼梧,該問的我都已經問得差不多了,當初燕燕那件事確實不是他乾的,但是跟他有點關係……”說到這裡,白禾溪閉了閉眼睛似是不想再去過多回憶。他歎了口氣拍了拍蒼梧的肩膀,“這樣的話後續我們還省事了呢,這件事你彆管了,我自己去查。”
“至於你,以後彆乾死而複生這種事了,年紀大了,禁不起嚇。”
秋玹抬眼看他,白禾溪垂下眼瞼,一瞬間的歇氣就好像已經要將所有風霜扛在肩上。後一秒他恢複之前的樣子,抬手隨意朝房間裡的兩人擺了擺,轉身出了房間。
“趙以歸的事彆人問起來你就說不知道,千萬彆說人是你殺的,知道嗎?”白禾溪最後回頭望了眼她,道:“這事謝了。我……我替燕燕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