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又咳了兩聲覺得有些好笑,而見到一部分的犯人竟然真的因為類似忌憚的情緒而停下說話,她挑挑眉,想著大概這人懷孕之前也是個狠角色。
想著想著清清嗓子,不動聲色地轉頭吐出一塊血塊,重新開口:“我做出這個決定不是為了讓你們送死的,我想好了。後天跟b區的團戰,我們采用團隊車輪的方式,因為傳統團戰的話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實在不好打。你們到時候自己看情況,如果覺得是必死的局麵的話隨時喊認輸就好了,畢竟現在活動不是平常的鬥毆,獄警什麼都在旁邊守著呢,喊認輸之後活下來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所以現在,有沒有人自願報名後天的比賽?”
人群沉默幾秒,花臂大哥跟科林率先舉了手。
秋玹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會參賽所以也不意外,點頭在心中記下之後重新去看人群,搜尋一圈找到幾個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最先舉手說“想要贏”的犯人。
“除了他們之外就沒人想要打了嗎?”她眼睛盯著那幾個犯人,嘴裡這樣問道。
有人眼神不敢跟她對視,也有兩個犯人抿唇,後一步舉起了手。
那個孕婦也隨即舉了手。
秋玹無奈,“姐妹,等你孩子生下來之後再來湊熱鬨,行嗎?”
孕婦理直氣壯,“我這不是看沒人願意參加你太尷尬了,所以舉個手給你捧個場,看起來人多熱鬨一點。”
這話說完,身後幾個愛心團裡麵的成員茅塞頓開,顫顫巍巍的老頭顫顫巍巍地舉起顫顫巍巍的手臂:“我也願意參加,老大就是墜吊的!!”
秋玹:“大爺,等您投胎之後再來湊熱鬨,謝謝。”
兩個小平頭對視一眼,上前一步:“老大,您看我們……”
秋玹:“後補吧,看之後還有沒有人願意上,沒人的話你們就頂上。”
小可憐室友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探出身來,舉著手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秋玹:“……”
秋玹:“小光頭,我決定就讓你們兩個上了。”
小平頭們:我們就是說說而已。
最終後天比賽的隊伍加上後補成員一共八個人,秋玹本來還在想著把那神父作為後補隊員,畢竟他的能力蓄力時間太久了,車輪賽的本質還是一對一,在這樣的場合裡根本不占任何優勢。
但是那神父的態度很堅定,而且有種莫名的自信。秋玹最終還是決定把他放在首發隊伍裡,就算實在打不過的話他也至少有能力不被殺死在操場上。
關於選擇b區作為團戰對象,這不是一個臨時起意的決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有了在背後的人的幫助,艾琳在明天的老大挑戰賽上就會徹底打敗現任b區的老大順勢上位,那麼等到後天團戰的時候秋玹將會跟艾琳帶領的b區對上。
就算其中出了什麼意外也沒關係,等到明天她就能大致猜到給艾琳能力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是絕對不相信什麼“那能力就是我自己的”這種說辭的。如果打斷的是其他還好,但是艾琳突然出現在這種時機,而且她一出手打斷的就直接是獨屬於“死亡”的能力,導致了在最後關頭秋玹三種力量轉換融合的失敗。
那個在背後的要麼是像懷桑一樣跟過來想要她死在試煉場裡的人,要麼是死亡發現她這個“小偷”以後派來的行刑官,要麼是死亡親自降臨的化身,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不是誰都有病像欺瞞那樣還要自己在主場試煉裡進行npc扮演。
秋玹選擇性忽略如果是按這樣的邏輯的話,那麼“瘟疫”不同樣也是npc扮演。她對那個洛水化身的支配者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好感的,所以暫時決定不說祂的壞話。
最大可能性是前二者,更甚,兩者聯手。
如果懷桑已經發現了在這場試煉裡同樣有人想要置她於死地,而選擇與那個人聯手的話,事情會變得棘手許多。
——不過也沒關係,就像之前說得,這個世界是最適合一路“莽”過去的。所以隻要確定了背後那人的身份,剩下的路秋玹基本上有了把握。
她獨自一人回到d62牢房,終於卸下了所有“老大”端著操碎心的情緒往床上一躺。喉嚨裡在說話間還是會有血塊卡在那裡不上不下,胸膛裡麵好像被人破開了一個大洞,每一次呼吸間都唰唰往裡漏風。
畢竟是三種強大天災力量,在強行運轉轉換失敗之後所帶來的反噬是不可估量的。
秋玹閉著眼睛,身體優秀的恢複基能開始運轉填補破破爛爛的空缺。她幾乎習慣了這種閉著眼睛感受自己身體上破開的洞口被一點點修複的痛楚情緒,這樣的體驗剛開始還很微妙,但在受傷甚至殘缺成為了一種家常便飯之後,幾乎所有絕境的行刑官都已然漸漸習慣了。
同樣的,習慣了,不代表“痛”的感知也由此消退了。
事實上一直以來秋玹都是一個很怕痛的人,早在還是個世界原住民的時候,她也是個在醫院打針都會麵上麵不改色心裡慌得一批的普通人。自從來到了試煉場之後,在血跡傷口成為一件“普通人”應該忍受的“普通事”之後,好像在血跡麵前抱怨一句疼痛都是罕見讓人瞧不起的事情了。
一道陰影灑下來,秋玹仍然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聽見她的小可憐室友沉默半天,最終憋出一句:“你疼嗎?”
“還好吧。比起這個你終於願意開口跟我說話了倒是一件更讓我驚訝的事情。”
室友又沉默著不說話了。
“怎麼了嗎?是不是今天我沒答應讓你上場不高興了?”
沒回應,秋玹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