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再次下降(1 / 2)

“陳葉快點。”

秋玹握刀擋在葉情身邊,利用著自身被那些剝皮人逐漸忽視的先天優勢給葉情爭取時間。葉情隨之也不過多廢話,手上加快速度將剝到一半的樹皮裁了下來。

周圍的人看到之前秋玹的那一幕,選擇留下來的紛紛將剝落的樹皮也披在身上,沒有留下的則大罵著一邊攻擊給自己爭取時間,一邊嘗試或者懇求著已然安全了的行刑官給他們剝一張樹皮下來。

“給,快披上!”

隊伍中有兩個人似乎是早就認識了的關係,現在其中一個正將手上自己剛剛砍下來的樹皮遞給那個女人。女人驚喜一瞬果斷將樹皮頂在頭上,有了前車之鑒,麵對迎麵而來的剔骨刀尖時不閃不避氣定神閒。

下一秒,鋒利刀尖直直插入她頭皮,透過那張單薄樹皮,沿著血肉一路滑了下來。

“小霜!”

女人身邊的同伴淒厲喊道。而伴隨著一陣輕微落地響聲,那張一瞬間被剝落下來的,新鮮冒著熱氣的人皮,就被一擁而上的惡鬼搶奪著撕碎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披上樹皮就沒事了嗎?!”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同伴目眥欲裂緊緊盯著女人倒在地上通體血紅露著肌肉組織的屍體,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陳鳴披上自己的樹皮,不帶什麼情緒地看了這邊一眼。“誰叫她偷懶了。”

“什麼意思!”

“要想替自己擋下攻擊,那樹皮自然也隻能自己來砍。通過‘作弊’得來的東西,當然是不作數的。”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早就知道!”同伴低著頭不願相信與自己相伴了那麼多個試煉場的人就因為這種事情死去了,她猛地抬頭瞪向陳鳴,眼底虯結著滲人渾濁的血絲。“她會死就是因為你!你要付出代價!”

“彆傻了,我原先並不知道,隻是在她死以後才得出這個結論而已。”陳鳴歎了口氣,“況且,那女人本來就是在最開始選擇留下的人,又不是那些後腳才跑回來的,她當時完全有時間自己剝下一張皮,卻因為你的縱慣沒有這樣做,你難道不應該自己找找原因嗎?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勸你,在這種時候先考慮考慮自己怎麼活下去吧。”

同伴頓停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確認了葉情披上樹皮毫發無傷之後,秋玹聞言瞥了這邊一眼。

“……要幫忙嗎?”葉情有些猶豫詢問,秋玹看向陳鳴,後者朝她點了點頭。

“各位,已經確認安全了的人幫他們擋一下給他們爭取一點時間吧。我們這是一個合作試煉場,現在幫忙就等於是在幫我們自己。”陳鳴這樣說道,完全就是記憶中那副冷靜卓然的領導者樣子。

同時還有野心。

秋玹想起那個晚上陳鳴跪在佛像麵前禱告的樣子,默然走到一個後腳回來的行刑官麵前擋著讓她砍樹,不予評價。

這場混亂在付出了死去一名行刑官的代價下被摸清了規律,小半個小時之後,剩下那些存活下來的行刑官全都順利剝落樹皮替自己擋下了無妄之災。安全下來之後,他們又花費了些許時間將那些學生一個個從屏障裡麵放出來,硬逼著他們也自己剝完了樹皮,至此,人群中總算是再沒有傷亡情況出現了。

那些剝皮惡鬼在搶奪中扯碎了最後一張樹皮之後,貌似互相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兩個血洞凹陷的眼洞目不斜視從人群身上掠過,沒有找到目標,於是一個個提著剔骨刀又消失在了樹林中。

“……如果故技重施,隻不過這次挑選一隻鬼出來讓它披上假的‘樹皮’會怎麼樣?”

秋玹抱著手臂盯著惡鬼們消失的身影看了一會,似是喃喃自語,這話被陳鳴聽見了,乾練果斷的女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最好不要嘗試,我感覺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她說著頓了頓,看向秋玹。“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之前手裡的那塊紅布,是哪位神給你……”

陳鳴的話語被一陣徹底崩潰的歇斯底裡打斷。

人們尋聲望去,發現崩潰跪在地上哭喊的是一名女性行刑官。

“怎麼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誰能想到剝樹皮是這個用處的!”她一個人跪在那裡情緒崩潰,幾聲詢問下才斷斷續續解釋道,聯係之前的局麵,人們大概明白了。

原來這女生在昨天入夢的時候,村民們帶著她去砍樹,她砍了一會不得要領,再加上實在受不了那些防毒麵具與滲人媒婆齊齊在黑暗中盯著自己的毛骨悚然,於是萌生了放棄的想法。令她沒想到的是,那些村民竟然默認了她的做法,沒有人硬逼著她去剝樹皮,於是當時,女生也就欣喜若狂地再次空著手上了摩托車。

“一切都完了,我會死的,我今天晚上就會死的!”她淒厲哭喊著,“就像那天那個殺了雞的女人一樣!他們會剝了我的皮,我會死的!”

在場行刑官都沉默了,確實,照目前這個情勢來看,在夢中車隊的“下一站”,就是奔著後山底下埋著的墓去的。而根據今天的情況村民們肯定知道怎樣對付那些剝皮怪物,所以才會集體先砍樹。這個女孩子沒有砍樹,也就代表著今天晚上,要麼就是明天晚上,她會死在血池裡的那些剝皮人手裡。

“我不想死,我不想……對了,對了,我隻要不做夢就可以了吧,我隻要不睡著,不睡著就可以了!”她說著說著,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樣,有些神經質地自言自語。“反正距離婚禮進行隻有三天時間了,我隻要三天不睡覺,就能活下去了……對,對,我可以活下去,活下去……”

“超過兩天不入夢你的存在就會被抹殺。”秋玹還是開口戳破她最後的幻想,“還記得之前那個叫蔣立的男人嗎,他就是這麼死的。我倒是有個想法,不過我也不太確定,隻是一個提議。你可以試試今天進廟去拜神像。”

陳鳴瞳孔緊縮著看了她一眼,像是不明白她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將拿到紅布的方法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了出來。

“阿芙。”陳鳴麵色不太好看提醒了一句,秋玹瞥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隻要夠虔誠,然後再象征性地說兩句禱告詞,那麼廟堂裡的‘神明’就會把保命符給你,也就是我拿到的那塊紅布。”麵對跪在地上女孩好像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秋玹繼續說了下去。“正常來說,你是女性,在白天的‘現實’中你看到的應該是那具男相佛。我不確定白天拜神像有沒有用,不過你可以試試,畢竟你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正常來說,“現實世界”裡,女性行刑官看到的都是男相佛。

隻有在入夢情況下,看到的才是相反的,是女邪神。

而如果男性行刑官,則完全相反,在現實看到女相,在夢境看到男相。

這個規律隻是目前為止秋玹根據大部分人的情況推測出來的,不一定完全正確。而現在同樣由於拿到關鍵線索紅布的隻有秋玹與陳鳴兩個人,人數太少了,所以她不能確定到底女人給的東西是對的,還是男相佛給的是正確的。

或者兩者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