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有點事耽擱了一會。”
艾德:“什麼事什麼事啊?”
秋玹拿濕巾擦了擦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殺了個人。”
艾德:“……?”
青年此刻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發懵,旁邊雅卻像是猜到了什麼似的,撐起了個隔音屏障偏頭問了句:“是之前出去的那個修女?”
“是她。”秋玹點頭,“但是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
“我說不上來。”秋玹皺眉回憶幾瞬,隨即嘖了一聲,“再看看吧,我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麼其他的線索,先彆著急。對了,你知道賽琳娜住哪個房間嗎?”
“應該就是右手邊的普通標間。”雅朝著某個方向努了努嘴,“到時候等午餐結束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偷偷跟賽琳娜見一麵。”
“賽琳娜被他們控製了。”秋玹搖搖頭,“之前那個修女是假的,我懷疑上麵那個神父,包括這張桌子上所有的神職人員都是假扮的。這間教堂裡麵原來全部的人都被他們殺了,就在廁所裡麵殺的,隻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留下了賽琳娜。”
雅:“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殺人假扮神職人員呢?是不是因為……”
秋玹接了下去,“可能b市的那個案子,是他們這行人乾的,因為想要躲避上麵的搜查,所以選了這樣一個偏僻地方的修道院進行假扮。但是因為……”
雅立馬接道:“因為我們這行人的突然到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很有可能在我們來之前他們已經準備殺掉最後一個賽琳娜,但是因為我們來了所以放棄了。現在假意留下賽琳娜控製住她,並且替換偽裝成原本這間教堂裡的神職人員。”
秋玹:“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艾德轉著腦袋兩邊看看,嘴張了又閉,看上去有些反應不過來。
艾德:“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不會說話就閉嘴。”雅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前者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說話。秋玹拿叉子戳了戳盤中的食物,兀自沉思著什麼。
“不是,等一下……”艾德在旁邊突然想到什麼,一瞬間臉色看上去有些慘白。“那按照你們的說法,這些真正的凶手,他們會不會在飯菜裡下毒啊……他們肯定想要除掉我們……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我剛才吃了好多!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死嗚嗚嗚……”
“很大幾率不會。”秋玹轉著叉子瞥了他一眼,“他們這一行人是今天早上才到修道院的,就比我們早了一點。所以午餐的食物應該是由原來的教堂負責人已經準備好了的,不會下毒。更何況,他們沒理由殺我們。”
“沒錯。”雅補充道,“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現在是中央教會重點通緝對象,會選擇這樣一個教堂躲起來就是因為不想要再節外生枝,所以不會對我們做什麼。他們此刻最希望的事情應該就是趕緊把我們送走,會一直偽裝身份到我們走以後。”
“啊這樣啊……”艾德長呼出一口氣,總算是放下了點心。
一直又在那張桌子上坐了半晌,坐到主座上神父跟白亦之間實在是沒有彆的任何共同話題可以聊了,神父這才貌似戀戀不舍地宣布午餐結束。臨走之前還一副看知己的目光頻頻望向白亦的位置。
白亦笑著頷首,並且一再承諾說晚上休息時間再過去找他。
“找他去被砍嗎。”雅嗤笑一聲,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藍河跟白亦的機會。
“對了,有誰看到蘭德修女了嗎?好像自從中途離開午餐之後就沒見過她了。”主座上的神父像是才想起這麼個人,轉頭朝著一邊的人群問了幾聲。
人們紛紛搖頭,表示跟賽琳娜一起出去之後就再沒見過她。
現在就等一個有緣人去上廁所了。
秋玹回頭看了幾眼,跟著雅一起離開了中央禮堂。
“所以現在我們的問題是如何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回到原來的時間線裡。”在專門給他們這些“獵人”騰出來的一間空房間裡,九名行刑官圍坐一圈,白亦站在最中心的位置講話。
“還不是你的人搞出來的鬼。”人群中有人並不買他的賬,那行刑官瞥了宋雙一眼簡直是在明示了,宋雙啪的一聲拍案站起來,怒聲問他是不是想提前出局。
白亦歎了口氣拉住宋雙,又道,“好了,大家都先冷靜一點。既然事情已經造成了,那麼再去糾結原因也沒用,還不如一起合作找出解決辦法。”
雅混在人群中大聲地冷笑了一聲。
白亦尋聲看去,在看清那張臉的瞬間神情似乎是扭曲了一秒。隨後他自己平複好心情,又轉回視線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目前我們已知的信息是,我們會突然地被拉入到這個場景中來,肯定是跟那個叫韋伯的病人跟他的那個玩具賽琳娜有關。我認為,要想再次從這個場景裡脫出,還是得先從賽琳娜或是韋伯身上下手……隻是現在好像並沒有看見韋伯,所以我們得去找那個叫賽琳娜的修女。”
“這特麼不是廢話嗎,這裡誰不知道啊,用你在這再跟個智障一樣重複一遍?”
雅嗤笑的聲音更大了,有了“槍王”的帶頭,隊伍裡一些原本就不是很樂意白亦當領隊的行刑官當即毫無顧忌地也取笑出聲。
白亦停下了口中講解的聲音,再一次抬頭看向雅,狠狠皺了皺眉。
“我知道我們之前曾經是有那麼一點過節。”他終於開口道,“但是雅,現在我們已經身處於一個危機重重的試煉場中,我已經不來主動計較什麼了,你難道就不能也成熟一點,放下我們的那點成見,好好合作通關嗎?”
這話說得。
雖然秋玹並沒有親眼見識過藍河跟暗星之間的那些矛盾,但單憑這一番話,她要是雅的話她也得生氣。
果然,下一秒雅手腕一翻,直接掏出了一把市麵上不曾見到過的未知型號機械槍來。
“白亦,那我就直接攤開來明說了。我真的,非常非常討厭你。”她手指在槍體上撥了幾下,眼睛直直對著白亦的目光。“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很想一槍打死你,讓你不要在我眼前礙眼。但是很可惜,現在情況未明,我們這樣冒然就失去一個同行對形勢會有影響。”
“所以,我請你,在明知道我們之間互相厭惡的情況下,收起你的那些惡心人的心思,不要主動湊上來吧,行嗎?我們,暫時,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維持到回絕境的時候,可?”
宋雙似乎是在旁邊跟著罵了幾句什麼,雅純粹就當他放屁。而白亦站在原地神情晦暗不明,驀地,他抬眼笑了笑,“我知道了,那就按你說的做吧。”
雅嗤了一聲,直接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秋玹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裡的行刑官好像又在不知不覺中劃分成了兩堆。一堆是以白亦宋雙他們為首的幾個行刑官,一堆則更傾向於雅的帶領。
不過……
她抬眼看了看坐在人群裡總顯得格格不入的鏈鋸人。後者察覺到她視線,狹長雙目掀起,回了個眼神之後又移開,兀自坐在那裡摩挲著自己手中的鋼鏈。
秋玹其實想問問他之前在饑荒的試煉場裡,最後那些話是個什麼意思。因為之前結束試煉的時候太過於匆忙,根本就沒來得及見最後一麵。
後來回到絕境也就沒再想太多,畢竟那麼多個行刑官來來往往的,無論鏈鋸人也好她自己也好,對於對方來說大概就隻有那一個試煉場的緣分見那麼一麵。
然而幾分鐘後,雅大跨步朝著這個方向走回來,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難看。
“阿芙,出了點事。”
幾分鐘後,雅大跨步走回來,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難看。
“怎麼了?”
“你確定你在廁所裡殺了那個修女嗎?”她猛地壓低嗓音看向秋玹,“屍體不見了。或者說,盥洗室裡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