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包括周圍的牆麵,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遺漏下來的血跡。
“可能真的是那個修女搞得鬼,類似於一種幻境類的能力。”似乎是看她臉色真的不太好看起來,雅輕輕拍了拍秋玹肩膀,安慰道:“彆想太多,我們來到這個場景本身不就是一種‘虛幻’嗎?沒關係的,到時候找到辦法回去就行了。”
“我知道。”
秋玹也沒說太多,她似是有些疲憊地捋了把額發,突然想到什麼。“之前,白亦他們那隊出去的人中,是不是少了一個人沒回來?”
“好像是少了一個。”雅皺眉回憶幾瞬,“但是回來的人裡麵也沒提,應該是個獨狼或者是有什麼其他原因,暫且脫離隊伍了吧。”
“這樣啊。”
他們又仔仔細細地幾乎快要將整個盥洗室全都翻過來一遍,並沒有找到什麼關鍵的線索。隻好暫時離開準備回去,就看見在走廊的另一頭,一個渾身染血的高大身影從那邊走過來。
雅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神情警惕將手上的槍械上膛。
“你剛才去哪了?”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她遙遙朝著此刻看上去可怖極了的鏈鋸人高聲道。後者那雙沾染上血跡顯得更為悚然的眼瞳掃過來,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秋玹想到什麼,突然加快步伐在那條走廊上奔跑起來,直直與渾身染血的鏈鋸人擦肩而過,衝進了他剛剛走出來的那間雜物室裡。
隻見陰沉昏暗的雜物間裡,一具破破爛爛顯然是被活活絞死的屍體眼球爆裂出來,死相慘狀地倒在雜物室的地上。
秋玹記得那人的臉,是之前在吃飯的長桌上看到過的一名“神父”,應該也是那夥凶手中的一員。
因為鏈鋸人擋在路當中,雅跟艾德沒敢像秋玹那樣看也不看地硬闖過來。隻是雙手持槍警惕地鎖定住鏈鋸的身型,一邊遙遙朝著秋玹問道:“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死了一個假冒的神父。”
秋玹確定現在眼前目睹的一切並不是她看到的“幻覺”了,她慢慢退開一步離開雜物室的範圍,轉過頭看向站在路中間的鏈鋸人。
“你不能再待在這,不然等會被那夥人看到就會知道是你殺的人。”她道,“你去把身上的血洗一洗,然後回休息室去,這裡我看著。”
鏈鋸人身形似乎是頓了一下,就在雅幾乎已經要按下扳機的時候,他那雙過於狹長的雙目在眼眶中轉了轉。動了動步伐,朝著走廊儘頭的盥洗室走了過去。
秋玹收回視線,目光在雜物間裡掃了幾圈,鎖定在一處落滿灰塵的衣櫃上。
她擠身進入衣櫃,調好角度確保能從透光的縫隙中清楚看到地上那副慘烈的屍體,一邊朝著跟過來的雅與艾德道:“你們也先回去,確保這段時間內附近沒有其他人經過,我要確定一些事情。”
雅大概猜到她要做什麼,囑咐了一句“萬事小心”,便拉著仍在試圖詢問著什麼的艾德關上門走了出去。
秋玹蜷縮在衣櫃裡,將太陽能充電款醜陋玉墜握在手心,兀自合眼沉思著什麼。
沒錯,她還是不相信之前殺的那名修女隻是自己的幻想。而如果不是那樣,那麼就隻有可能,在自己離開盥洗室之後,有什麼人偷偷進去將屍體跟殺人現場給處理掉了。
這樣的猜想在見到了鏈鋸人殺人之後更加有把握。雖然她目前尚且猜不透那個背著所有人處理屍體的人是屬於哪邊的,到底想要乾什麼,但現在看來,她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
……
專門提供給“獵手”的休息室內。
在經曆了短短一下午層出不窮的意外事件之後,所有行刑官們冷靜下來再一次圍坐在一起,試圖從集體討論中分析出個所以然來。
以雅為首包括但不限於鏈鋸人在內的行刑官,則涇渭分明地坐在白亦他們的另外一邊,兀自商量著自己的事情來。
突然,死寂一片的休息室房門外部,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
裡麵的人群瞬間像是被掐住了嗓子,靜默維持了半晌之後,一個暴脾氣的行刑官刷的一下站起來,罵道:“他娘的還沒完沒了了是吧,不管惡作劇的孫子是誰,他算是惹錯人了!”
說著捋起袖子露出強壯有力的肌肉,大步走到門前哐的一下拉開了門。
拳頭砸下去的動作驀然停住了。
秋玹拍拍灰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僵硬在麵前的男人。
“啊,是你啊……”那男人撓了撓頭,“不是,你乾嗎沒事學人家敲門啊,我差點就給認錯了。”
秋玹搖搖頭,隨意撥開男人擋在門前的身形,晃晃悠悠地走進了休息室。腳步看上去似乎是有些虛浮,臉色也略顯慘白,簡直像是連續幾天幾夜未曾閉眼了一樣。
“怎麼是你啊?”宋雙看了一眼就開始嚷嚷道,“你是不是閒著沒事乾啊,耍我們很好玩嗎!”
秋玹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雅跟艾德麵前,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語氣聽上去疲倦異常。
“我找到那個下午沒回來的行刑官了,他叫塞隆,對嗎?”秋玹道。
白亦隨即站起身,“是的。那塞隆現在在哪呢?”
秋玹麵無表情地回望過去,“他死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接著雅大力拍了拍桌麵讓他們安靜一點,示意秋玹繼續往下說。後者垂下的眼睫微微掀起一點,掃了一圈神色各異的人群。
“我找到塞隆屍體的時候,他就隻剩下其中的一副軀乾,手跟腳都被剁掉了,舌頭也不翼而飛……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說:“今天下午,那個敲門的聲音,是隻剩下中間一副軀乾的塞隆在拿頭撞門。因為他沒有手腳,也無法發出聲音,所以就隻能蠕動著用頭拱門,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從窗戶裡看出去看不到他的原因——他隻能趴在地上,向我們求救。但是沒有人理他,沒有一個人開門,所以幾分鐘後,凶手尋聲追過來,就在一門之隔的外麵,把他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