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看著緊抿嘴唇的第二個病人。“之前的人數沒有問題，無論怎麼兩兩排列得出來的結論都是相似的，所以就隻剩下了第二個假設。就是注意轉移的假設，所有人都盯著後麵進來的四個人看他們有什麼問題，但事實上，四個人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原本就一直待在電梯裡的兩個人。他們身上可能帶著什麼，也可能喪心病狂地殺了好幾個人屍體藏在電梯裡，你從一開始想說的就是這個假設，前麵的都是鋪墊。”</p>
第二個病人怔了怔，“所以你們現在是自己承認了！”</p>
“相比起承認，我更好奇的是你怎麼敢這麼說出來。”秋玹朝他聳肩，“我們兩個真的是殺人如麻的瘋子，換作是平常人想到這一層早就跑得遠遠的了，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來，還這樣不知死活地想要揭穿我們。”</p>
“因為、因為我不怕你們！”第二個病人憋得麵紅耳赤，仍然在其他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嚷道：“等我出院了我就可以去參加這屆獵手選拔的初試了！我是要當獵手的，當然不會因為畏懼就退縮！止罪救世，神愛世人！”</p>
“你他媽是傻逼吧！”</p>
第一個病人破口大罵，緊接著恐懼眼神望了仍在電梯裡的秋玹跟秦九淵一眼，連自己的包都不要了，撒腿就朝著一旁的樓梯間跑遠。</p>
剩下幾個病人紛紛照做。</p>
秋玹抱著手臂，朝著前麵輪椅哼笑一聲。“這麼看的話你們教會輸了呀，論洗腦還是獵手局更勝一籌。”</p>
秦九淵不指望她嘴裡還能有什麼對中央教會的好話，無奈搖搖頭，也抬眼看了那個嘴上說著不害怕卻哆哆嗦嗦的病人一眼。</p>
出於某種所謂的職業操守，他還是開口道：“年輕人，獵手是你的理想。人能為理想而死很好，但那不是你的必然性，而是你的選擇。”</p>
“你可以選擇為了理想而死，也可以選擇為了它好好活著。”</p>
“……”</p>
病人紅著眼睛望過來，語氣裡是濃濃的狐疑。“這話是沒錯，但是你一個變態殺人魔說出這話來真的有人會信嗎？”</p>
某名紅衣大主教：“……”</p>
秋玹：“哈。”</p>
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病人依然待著不肯走，秋玹也沒再勸，找了一圈從牆上薅下一把消防斧，拎在手裡掂了掂走過來。</p>
病人喉嚨裡擠出一聲嗚咽，閉著眼睛顫抖得更厲害。</p>
秋玹抬臂，扛著消防斧掄了過去。</p>
“啊！！！”</p>
嘭。</p>
稀裡嘩啦的碎玻璃滾了一地，病人蹲在玻璃碎渣裡捂耳尖叫，被某名記仇的紅衣主教坐在輪椅上用那條好腿踢了一下。總算清醒過來，迷茫地蹲在碎玻璃裡抬頭望去。</p>
電梯的另一邊，站著一群同樣目瞪口呆的人們。</p>
八個人全都是保安打扮，中間還扛著一副梯子，看上去是剛剛修理完設施坐電梯下來。</p>
“你乾什麼啊！”</p>
一名保安反應過來，眼看著手裡還拎著斧頭的秋玹。“這可是醫院公共設施，你是要賠錢的我跟你說！”</p>
秋玹：“記在獵手局賬上，我是赫克爾小隊裡的人。”</p>
“什麼、什麼意思……”</p>
病人跌坐在地，神情怔怔。秋玹挑起一片鏡子碎片遞給他，“你應該也沒有坐過這種貨梯所以不知道，這種鏡子是雙向鏡，城市醫院裡的絕大多數鏡子都是用的這種。”</p>
她說著：“去吧。”</p>
病人尚未反應過來，“去、去哪？”</p>
“去走樓梯，你。”秋玹抬手按下關門鍵，“電梯裡沒你的位置了，再見。”</p>
電梯門眼睜睜在病人麵前關上了。</p>
“……”</p>
打破間隔鏡麵的貨梯內，整體空間確實大了不少，但由於一邊還擠著八個保安，所以並沒有覺得空閒多少。</p>
“還少一個人。”</p>
秦九淵驀然開口，秋玹站在輪椅後抬眼，聞言搖了搖頭。“差不多了，我們這有個供氧機，他們那還有個梯子，加起來也差不多等於一個人。”</p>
秦九淵點頭，旁邊的保安們你看看我看看你，也沒有選擇搭話。</p>
這一次沒人在下麵按電梯，很快，電梯降落一層。保安們抬頭看他們，見兩人沒有下電梯的意思，再次狐疑望了幾眼後扛著梯子走出去。</p>
秦九淵按上電梯門，解釋道：“外麵有獵手守著，我們從地下緊急通道走。”</p>
“好。”秋玹沒意見，他們很快再次下降到B2，從這裡出去就是底層停車庫的範圍。</p>
“你能不能在這裡等等我？”</p>
秋玹將輪椅推到安全距離內，俯下身這樣道了一句。後者挑眉也沒多問，隻是開口讓她小心。</p>
秋玹後退進電梯裡，關上門按了B1。</p>
她閉了閉眼睛。</p>
反手將消防斧劈進電梯門側麵，使得門無法關上。順著內部縫隙一點一點摸過去，最終摸到了原本雙向玻璃的卡扣處。</p>
秋玹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時間好像在她身上頓住，沉默如風乾雕塑。</p>
她伸出手指，拉著卡扣拔了下來。</p>
咚的一聲，重物狠狠砸在電梯地上，有新鮮的血點飛濺出來，將本就老舊的貨梯空間弄得更加臟亂不堪。</p>
秋玹垂下眼皮，雅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眼球直直瞪著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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