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分蛋糕(2 / 2)

“想什麼呢,你要去送她?”</p>

以撒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彆說你駕照都沒有,就算你陪她去醫院,又能為她做點什麼呢?而且,我們會錯過最後的收尾。”</p>

“一定要看煙花表演?”秋玹問這話沒有什麼道德綁架的意思,她就是單純覺得奇怪。“跟一個孕婦的安危相比,錯過一場表演還是能夠接受的吧。”</p>

沒想到的是,這話出口之後,以撒卻更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p>

“但是這次的宴會是傅先生辦的。”他這樣說道,“我之前都已經答應他說今天晚上就算要加班也一定會趕回來的,現在就因為一個孕婦失言了,傅先生會怎麼想我?”</p>

秋玹不知道那個傅先生會怎麼想他,但她現在總算是琢磨出來點一直以來在以撒身上的不對勁是什麼了。</p>

這名青年從一開始遇見到現在,從來都是一個有點典型的普通人形象。他會為了加班晚點而抱怨,會為了期待表演而興奮,也會有一點關心自己認識的熟人,但又維持在一個不過分熱情也不冷漠的區間之內。</p>

他唯一的問題是——也稱不上是問題,應該屬於個人性格吧——他好像有點看不起住在低層的人。</p>

雖然很細微,但秋玹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看不起不是那種光明正大地吐露出厭惡,而是建立在一種無形的優越感之上的,不露聲色的高高在上。</p>

他會看似親和地跟那個女人說話,但是這種親和並不是一種建立在平等關係上的感官,而是類似於我主動放下身段來跟你說話以此來彰顯我的平易近人與身份,通過此等方式抬高自己。</p>

就有點像是之前跟秋玹說話的那個兔女郎。</p>

不過照這個形式來看,秋玹所住的樓層也要比他低,以撒為什麼不會像是對待那人一樣對待她?</p>

兩人行至到熱鬨大廳的中央,才得知以撒的環節流程記錯了,生日蛋糕是最後分的,現在先進行煙火表演。還有五分鐘,表演就正式開始。</p>

以撒鬆了口氣,整個人看上去都急迫幾分。</p>

“我現在得趕緊去跟傅先生打個招呼。”他這樣道,“你要不自己先去玩?等會我們看台底下見,我知道有個位置看煙花是視角最好的。”</p>

“等會再說吧。”</p>

秋玹看著青年戴上那所謂的格裡芬麵具消失在人群中了,她視線有意識無意識地往之前自己被倒吊著的位置看,發現那個地方事實上極為巧妙。</p>

那裡正好被室內二層看台的觀景欄給擋住了,形成了一片天然的視線死角,站在樓上的人能夠看清下麵的場景,但如果站在下麵往上看的話無論如何是看不見的。</p>

怪不得“阿芙”被倒吊在上麵半天也沒人發現,動手的人顯然是極為熟悉大樓環境,而不是冒然行動的。</p>

正這樣想著,秋玹突然在看台的另一層發現了一個極為顯眼的身影。</p>

為什麼說顯然,因為那人實在是過於高壯了,整個人魁梧得像是一座行走的小山,與人群對比顯得格格不入。</p>

是鏈鋸人。</p>

鏈鋸此刻身穿著鐵灰色的連體衣,臉上不是他那熟悉的束縛口罩,而是換上了普通的特大號棉質口罩,將整個下半張裂口遮擋起來,一時也顯得沒有那麼的引人注目。</p>

——相對來說,不那麼引人注目。</p>

注意到秋玹沒怎麼掩飾的目光,鏈鋸人身形頓了一下,棉布口罩上方的狹長雙眼低垂著看過來,與之視線對上。</p>

他以微不可察的頻率點了點頭。</p>

秋玹:鏈鋸竟然會跟彆人主動打招呼!</p>

這話她沒說出來,還是注意著收斂了。而很快秋玹就從身旁參加宴會的人口中得知了鏈鋸人這一次的身份,他竟然是個負責清掃大樓的清潔工兼安保人員。</p>

“那個人是基因突變吧,怎麼會有人長成這個樣子啊?”</p>

“就是啊,嚇死人了!他剛才還看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大樓裡怎麼會安排進這樣一個人啊,你說我們要不要聯名上訴把他弄走?天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在哪裡碰到這樣一個人,嚇也要嚇死了!”</p>

“但是好像聽說他跟傅先生有點關係啊,上一次78樓那個抗議的住戶不是也至今沒結果嗎?”</p>

“真的好無語啊……算了吧算了吧,以後繞道走就是了,真的太嚇人了,誰知道這種人以前都乾過什麼事情?”</p>

那鏈鋸也是蠻慘的。</p>

攤上了這種融入式現代普通社會背景,鏈鋸可不得被人當成異類嗎?</p>

秋玹心裡替他感慨了幾秒,但也知道這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自己管不了什麼。她視線繼續在人群中搜尋,目前為止除了剛才的龍三、鏈鋸人,還有龍三之前看到的疑似白亦的身影之外,就剩下壯實男人阿光跟艾德還沒有露過麵。</p>

五分鐘後,煙花表演準時開始。</p>

秋玹本來還是想要借機會跟以撒接觸一會看能不能再挖出什麼線索,沒想到此時此刻以撒約好的那個地點人山人海,彆說擠過去,想要靠近都難。</p>

她隻好站定在原地。</p>

整場煙花表演一共持續了整整四十分鐘。</p>

四十分鐘後,當最後一束收尾煙火作為結束宴會的信號打出來的時候,全場的氣氛被炒上了巔峰。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頭戴光怪陸離麵具大笑著,一枚巨大的生日蛋糕推出來,足足有十幾層上麵淋著誘人的巧克力醬與鮮奶油。</p>

“下麵有請我們今晚的壽星吹蠟燭!”</p>

主場人歡笑道。</p>

被一直提到的主辦人傅先生站在一旁,也在拍著手笑。那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隻一雙眼睛裡哪怕是在笑也總帶著身居高位的威嚴。</p>

然而人群一直等待了有將近小半個小時,傅先生的小兒子,那個名副其實的宴會主人公,卻始終沒有出現。</p>

直到冰激淩蛋糕開始漸漸融化,有個離得近的服務生突然尖叫了一聲。</p>

眾人望去,巨大的蛋糕內部,透著一個扭曲人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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