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發誓,這畫絕對跟當初不一樣了。
當初上官鴻閉關要死的樣子,可把一家人嚇得不輕,一天都要去貼門聽個五六七八遍確認人活著才放心。因此畫像一成,上官家的人都見了。
畫像像則像,但讓人一看也知道那隻是畫,區彆在於,普通人畫的畫隻是畫而已,大師的畫卻是畫出神韻,越看越真,比真人都有韻味。
那個時候白夢蘭的畫像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初看是畫,看久了有種隔著長廊見人的恍惚不真切感。總而言之,它還是畫。
但現在呢?
第一眼就是對上了真人,第二眼第三眼讓人覺著這畫裡的人活過來了,三眼之後再看,就是活生生的人封在畫裡頭。
太嚇人了。
哪怕老太太不信婆婆那一套,她也覺著這畫邪門,不能留了。
“來人,給我把這畫摘下來——”老太太一狠心:“燒了。”
喲吼,刺激了。
知道有熱鬨看,沒跟著上官鴻出去的郝靈和靈靈靈就掛在頭頂吊燈上呢,全方位無死角,並有瓜子嗑喲。
管家和秀姑跟在後頭,聞言大吃一驚,管家狗膽道:“老太太,這、怕是不妥吧,少爺回來——”
老太太猛的看向他,眼神不善,管家嚇得臉一白,慌忙解釋:“我是怕少爺和您起了什麼誤會。”
老太太也沒難為他,指著那畫:“你自己來看,這畫對不對?啊?”
管家抬臉去看了,也是一驚,臉更白了。
他旁邊秀姑也是一臉的惶惶。
兩人不是不能進臥室,每日裡送東西收拾東西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人下意識都不去看那個方向,當自己恭敬女主人了。
可眼下猛不丁一看,媽呀,嚇死人了。
老太太扶著媽媽的手臂:“給我摘。”
她凶狠對著畫像裡的白夢蘭說:“白夢蘭啊白夢蘭,你也彆怪我,怪就怪你自己不爭氣,生來一副破敗的身子。你哪哪都好,是我家鴻哥兒配不上你。你死都死了,就徹底死去吧,我家鴻哥兒才幾歲,難道你要毀他一輩子?以前你不是說多愛多愛他?那你怎麼就忍心不成全他?”
一番話說得白夢蘭心頭滴血,她在畫裡大吼:“我愛他,我用生命愛著他,我可以陪著他,我可以陪他一輩子!”
可惜,老太太聽不到這話。
幸好聽不到,不然不得當場過去。
老太太帶來一個媽媽一個丫鬟,還有四個彪形大漢,這可都是她的人,一句吩咐自動執行,老太太都說了兩遍了,再不動手,等著被炒魷魚嗎?
當即一邊兩個人的上去,要將畫摘下來,誰知,一摘摘不下,兩摘摘不下,這是水泥灌死在上頭了?
四個人分上下左右的去摸畫後,明明有縫隙啊,怎麼就摘不下來呢?
老太太氣得胸脯起伏:“還摘什麼?給我燒,房子燒了也要燒了這幅畫!”
一座洋房而已,她還不稀罕。
其中一個保鏢,立即從懷裡拿出打火機蹲在畫像下角開始燒,紅藍火焰燎到白夢蘭腳邊的花叢上。
並沒能燒著。
保鏢有一瞬間的懵,難道,他的打火機冒出來的不是火?他傻乎乎用兩根手指頭去捏,嘶,這特麼疼。
保鏢甩了甩手,另外三個見此也拿了自己的打火機去撩。無一例外,撩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