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父子麵聖(1 / 2)

一時半會的,月皇叔也找不到合適的先生,更彆說賈赦了,好先生如何肯進賈府高門?那些不好的,賈赦自己都嫌棄得要命。於是,賈瑭尋先生的事,被暫時擱置了。

對此,王夫人很是高興。可是還沒等她高興幾天,就傳來了一個更讓她妒忌得燒心燒肝的消息——

聖人竟然傳大草包賈赦進宮?

這個天大的機遇,為何是他得了?

霎時間,賈府裡,偏向二房的、不偏向二房的,都在感歎賈赦父子倆的狗屎運。先是月皇叔偏愛,如今連皇帝也偏向他們了麼?

王氏屋裡報廢了許多的瓷器。

大家心知這是為何,私下裡都不敢多言幾句。

黛玉聽說了,隻是停下了筆,歎息了一聲,便起身出了門。

但是賈赦卻沒有想太多。當下的他,被麵見聖人這事給嚇到,頓時是頭也疼了,肝兒也不疼了,坐在床上使喚著邢氏與那些丫鬟們給他找出最好的衣裳來。因為公公已經吩咐過,這是尋常的覲見,不必穿朝服。

可是畢竟是要麵聖的,也不能穿著太隨意。

一邊忙碌著,一邊還催促賈瑭趕緊換衣裳去麵聖。

在賈瑭被汙蔑不孝的關頭,賈赦受傷了,他一定在府裡照顧賈赦才可以。不然可就讓二房的人坐實了流言的“真實性”,他的名聲可就徹底壞了。

可是賈府又不安全,月皇叔不敢讓賈瑭獨自留在賈府,若是歹人來襲,沒他可頂不住。可若是叫賈瑭白天回賈府,晚上回王府,這樣來回折騰,又苦了孩子,月皇叔與賈赦都舍不得。最後,隻能是月皇叔屈駕暫住賈府幾天了。

此時賈瑭見著賈赦的狼狽樣兒,那是目瞪口呆。又不是去見神仙,用得著這火燒眉毛的?他雖然跟在月皇叔身邊長大,但月皇叔並沒有教導他這麵聖的禮儀,畢竟月皇叔自己就是隨意的性子。所以,賈瑭並不知麵聖,對於臣子而言是一件天大的事兒。

月皇叔也笑了,見著沒自己什麼事,也就坐在外麵花廳裡等著他們父子倆。待會還得跟著他們一起進宮。為了這麼一個小徒兒,他也是操碎了心。

最要緊的是,今日,他是沒法子借著散心的理由,叫賈瑭帶著他四處閒逛,好偶遇林姑娘了。

事實上,他願意陪著賈瑭住在賈家,一是擔心賈瑭安危,二來,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希望住在賈家,能近水樓台先得月,能偶遇幾次林姑娘。

隻可惜除了住進來的第一天傍晚,與賈瑭在花園閒逛那一次,偶然見著她,還被瞪了一眼後,後來是一次都沒碰到過。

可憐小小的賈瑭還以為師父隻一心為了他自己,一直都很感動來著。也不知等他長大了,懂得了師父的心思,會不會被氣得頭頂冒煙了呢?

月皇叔正神思縹緲的,忽然被賈瑭的喊聲嚇了一跳,仔細一聽,便又搖頭笑了。

原來,邢氏拿著一件大紅色衣袍讓他換上。他覺得驚悚,連連搖頭,“不穿!娘,我不穿!這都什麼啊!娘兒唧唧的,難看極了!”

“哎喲,瑭兒啊,那你想穿什麼衣裳進宮?王爺與公公可都在外麵等著你和你爹呢!”邢氏很是縱容賈瑭,還想著讓他挑。

“我穿平常的衣裳就好,何必換彆的?”賈瑭撅著小嘴道。

“糖兒乖,這是禮儀。你平日的衣裳雖然也是好看,可是太素了,穿著到聖人麵前就太失禮了。”賈赦正好換了藏青色的錦袍出來,見賈瑭還在磨蹭,說了兩句,就抓著他進裡間,幾下子就與邢氏將紅袍給他穿上。

還彆說,往日裡都是穿白袍或者寶藍色,雖然看起來清貴可愛,可到底是不如紅衣討喜。賈瑭換上紅袍後,真是個討喜的小仙童一般!賈赦夫婦倆是高興得不得了。

又過了一刻鐘,才打扮妥當,賈赦甚至覺得頭上的疼痛都已消失殆儘,拉著賈瑭飛快地走到了花廳,先是跟月皇叔賠罪,而後背對著月皇叔,將手裡的兩個荷包遞給那個在悠哉吃茶的大太監,小聲地說道:“公公,一點心意,還望公公莫嫌則個。”

若是賈家沒有賈瑭,那麼大太監就有可能極其嫌棄賈家。可如今,有賈瑭在,大太監雖然不至於巴結他,卻也不敢小看了他。畢竟皇帝信任月皇叔,那麼作為月皇叔唯一的弟子,往後必然前途無量。他如何敢嫌棄?

大太監偷偷看了一眼月皇叔,看他還慢悠悠地喝著茶,與賈瑭說著話,知道月皇叔是不管這些,便笑嘻嘻地接了荷包,小聲道:“賈將軍客氣。”又躬身對賈瑭道:“王爺,賈公子果然是人才出眾!”

月皇叔矜持地笑,“公公謬讚。”

賈赦也樂嗬嗬地跟著說:“謬讚,謬讚,嗬嗬。”

賈瑭抿唇而笑,也學著道:“公公謬讚了!”

三人可謂是麵皮稍厚,這鸚鵡學舌般的,竟將人家的恭維全部當真了。

邢氏這時候,也過來了,給月皇叔與公公行禮後,想要跟賈瑭說話,卻又怕月皇叔,便隻好站在一邊當壁畫了。看著自家兒子聰慧懂禮又得人喜歡,心裡欣喜又驕傲。

賈赦又向大太監打聽皇帝傳喚他的原因,被大太監不硬不軟地擋回去,隻道不是壞事。無奈,隻好忍著。

月皇叔隻安慰他不會有事,放寬心就好。

一人走出院子大門時,月皇叔看到了一抹淡紫色裙角飛快地藏進一邊的假山去。

他笑了笑,隻裝作不知,等走了一段路,卻忽然回頭,果然看到了黛玉驚愕的一張芙蓉臉。他笑了,即使又被瞪了一眼,還依舊覺著欣喜。

這一切旁人都不知,隻除了一邊的靳雨。他或許知道了,之前為何王爺不讓自己碰屬於林姑娘的首飾了。感情那是吃醋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宮門口,下車跟著大太監步行進去。

走了好長一大段路,賈赦有些走不動了,氣喘如牛。

感覺到自家父親汗濕的手心,賈瑭有些心疼,小聲問道:“爹?你怎麼了?瑭兒在呢。”

“嗯嗯,沒事,隻是要見聖人了,爹有點緊張。”

賈瑭眨眨眼,哦了一聲,也不再問。隻是挨近賈赦站著,仰著小臉道:“爹,您扶著我肩膀走!”他當個可心的小拐杖,爹就不會走得太勞累。

賈瑭年紀雖小,但從小身體好,又跟著月皇叔習武,不然的話,他都得被人背著過來,而不是現在這般輕鬆,還能當“小拐杖”!

賈赦頭上的傷勉強才痊愈,從接到聖旨到現在,是又開心又緊張的,所以,他精力就跟不上,顯得有點虛弱了。他扶著賈瑭的肩膀走路,還真的輕快些。

月皇叔有些吃味,自家小徒兒可從來這麼關心過自個兒。瞪了一眼廢物點心一般的賈赦,月皇叔叫來兩個小太監,扶著賈赦趕路,這才走得快了些。

等到他們到了皇帝辦公旁的小廳外,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

得到皇帝的傳令,賈赦緊張地拉著賈瑭的手,跟著月皇叔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