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相見(2 / 2)

菟絲花上位記 者家 5126 字 8個月前

鐘意希望給予過自己善意的那人能一如既往地繼續他的善良,他理應有個溫柔賢淑的妻子、合美安樂的家庭、乖巧懂事的子女……而鐘意,隻想靜靜遠觀,不欲叨擾。

然而半年過後,時過境遷,滄海桑田,被逼上絕路時,鐘意終還是違背了自己許下的諾言,從箱底翻出了這汗巾帕子,開始了自己居心叵測的“示好”之路。

好在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許過的諾,向來沒幾個真能做到的,不與人為妾是一個,不去打擾人家也是一個。鐘意苦笑著想:事到如今,再說旁的皆是枉然,隻希望到最後,隻為自己而活這句,不再輕易違背了。

不要不痛,不受不欠,不期不失,這一世,隻為自己而活,再不管他人悲歡喜樂。

後背突然火急火燎地灼痛了起來,像極了前世三十大板打下後的撕裂劇痛,鐘意頂著那份疼,緩緩地挺直了腰背,對著林氏巧笑倩兮道:“阿意欲為舅母分憂,隻是放手一搏的話,若能被抬給燕平王世子殿下做妾,或可要比定西侯府那位,於表哥的仕途更有利些。”

林氏悚然一驚,脫口而出道:“阿琲都與你說了?”

駱琲能與鐘意說什麼呢?

鐘意聽得一怔,疑惑抬眼,滿是不解地望向林氏。

林氏神色一凜,猶豫了片刻,狠狠心一揮手,把屋裡的丫鬟全攆了出去,拉了鐘意的手,神色凝重叮囑道:“阿意,此番事關重大,除了你,舅母也實在沒有可值得托付信任的人了。”

鐘意立刻配合地在自己惶惑不解的眼神裡加了分受寵若驚的喜色。

林氏微微舒了口氣,沉吟片刻,如此對鐘意道:“月前佳蕙郡主與康敏公主相約在三月三這日去公主廟裡拜祭,康敏公主因與你阿琲表哥相熟,特邀了你阿琲表哥沿途護送,康敏公主盛情難卻,你阿琲表哥便特意推了太學裡的事情空了今日出來,誰成想,昨個兒入夜後,宮門落了匙了,佳蕙郡主都還沒從宮裡出來。”

“今早更是讓人帶了個口信到府裡,說是已經與自己父兄約好了,不必再勞煩你阿琲表哥了。”

林氏這話,鐘意聽聽也就罷了,將其中給駱琲和承恩侯府臉上貼金的水分榨去,大意不過是林氏汲汲營營折騰了月餘,最後卻因佳蕙郡主臨時一個主意,全作了無用功。

佳蕙郡主如此不給駱琲和承恩侯府顏麵,林氏好夢碎了八/九,許是知道妄想難成,如今提起佳蕙郡主,語氣裡都不免帶了三分輕視不屑。

“舅母思來想去覺著不對,便著人細細打聽了,”林氏不自覺捏緊了鐘意的手,神色雖是竭力維持雲淡風輕,手上的勁兒卻不小,直握得鐘意腕骨發疼,“這才知曉,原是燕平王府看上了中宮之位,想為女兒搏一把,佳蕙郡主可不就要疏遠你阿琲表哥了麼?”

鐘意聽到這裡才是真愣住了,新帝登基兩年,中宮之位懸而不決,誰惦記都不為過,隻是……

“佳蕙郡主不是今上的堂妹麼?”鐘意後知後覺地問道。

“隻是個記在燕平王妃名下的孤女罷,”林氏倒知曉這些暗樁,以往喜歡佳蕙郡主時,那是一口一個燕平王府嫡女,如今知道對方成不了自家人了,刻薄起來,也是叫鐘意歎為觀止,“阿意你或有不知,那燕平王與先帝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燕平王幼年便被過繼了出去。”

“而佳蕙郡主,說是燕平王名義上“父王”的外孫女,不過這都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曆了,當年的舊人死的死走的走,左右是死無對證的事兒,那佳蕙郡主到底是哪裡來的,誰又說得準呢?”

“不過是燕平王府抬舉她,王妃又沒有女兒,給她個嫡出身份好說親而已。”

鐘意泄了口氣,雖仍覺得有些微怪異與不合規矩,但想來皇家的事兒,不合規矩的多了去了,再想那新帝做太子時,聽聞是個不好女色的,府上攏共就兩個通房丫鬟,這般潔身自好,又登上天下至尊之位,確實比駱琲好太多了。

不怪佳蕙郡主如此選擇。

這些事,聽來與鐘意關礙不大,但細細一想,若佳蕙郡主要入宮,承恩侯府無論如何都不好與皇帝搶人,林氏想用婚姻攀上燕平王府的主意直接落空,可燕平王府這塊香餑餑,林氏又怎會輕易放棄?

如此說來,於林氏來說,鐘意拿來汗巾帕,還真算“正打瞌睡就有人來遞枕頭”了!

林氏握住鐘意的手緊了緊,鐘意抬起眼簾,正正迎上林氏精光四射的雙眼。

“好阿意,這事兒若是能成,”林氏微微笑著捏緊了鐘意,欣然道,“舅母可是要謝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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