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辭職、離家(2 / 2)

老公看了眼帶著嗔怪眼神的兒子說道:“你跟我到來一下”他拉著已經比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兒子去了兒子的房間,並關上門。房間內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彩衣睜著無神的眼睛看了眼兒子的房門,複又撫著又一陣疼痛傳來的腹部,並沒有在意著額頭的冷汗,靠在枕頭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久,兒子房門打開,已經沒有了那桀驁不羈的表情,隻是滿臉的不可致信,坐到彩衣的身旁,隻說了一個字“媽”,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抓著她的手,眼淚在他的眼眶裡晃了幾圈之後,掉了下來。

彩衣抬眼看著這個長了這麼大,給自己帶來眼淚比歡笑還多的兒子,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兒子為了自己流眼淚,十三年了,他摔疼了哭,他被彆的孩子打了哭著跑到她的身旁尋求避護,一家三口鬥地主,因為自己輸了哭,因為學習被自己打哭,因為不讓他玩電腦遊戲哭,可是卻是頭一次為了她這個媽媽而哭,無論以前是不聽話傷了她的心,還是生病,還是怎麼樣,這是頭一次,可是卻是她活不了多久的時候。

彩衣看著他們爺倆兒,心裡麵湧出了無限的眷戀,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兒子性情冷漠,可必竟是她的骨肉,那孱弱的身體還沒有養好;老公普通,可是必竟對她很好,比較那些離婚後,單親家庭的,他們的小家還是讓人羨慕的,最起碼他們的家是健康的,可是這一切就要沒有了,她要離開他們了,他們也將失去她……

撫摸著兒子的臉龐,她淚如雨下,轉身趴在他的懷中,痛哭失聲,一直哭到她都不知道什麼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彩衣除了必要的檢查,拒絕了其它的一切毫無意義的治療,隻開了些止痛藥,並且回到了公司,結清了應得的薪水。

當公司的王總滿麵怒容的還準備訓斥幾句時,彩衣不等他張嘴,先平靜地說道:“王總,我為那天我老公在電話的態度向你道歉,可事出有因,他因為剛剛得知到我得了癌症,一下子接受不了,心情很糟糕,所以電話裡會控製不了情緒,不過,我這也要走了,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麵了,因為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陳總、譚總、李經理,你們都在這裡,我這裡也跟你們道個彆,最後跟你們說我一直想跟你們說的話,你們的脾氣真的很壞,動不動會對我們這些北方員工隨意謾罵、汙辱,對你們自己這個領導團隊的人卻百般維護,是你們的責任都會推到我們這些員工身上,不知道你們南方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脾氣,我們這些員工賺的是公司的錢,並且我們的工作強度也對得起我們這微薄的薪水,我們是員工,不是賣給公司、賣給你們的奴隸,這句話我老公沒說錯,請你們尊重我們,不要有地域的偏見,說我們北方人懶,說我們乾吃飯不乾活兒,你們的業績哪個不是我們無數個加班換來的,請你們說話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好了,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不見。”

彩衣挺直了腰背走出了這個工作了幾年的公司,留下了幾個平時能言善辯的老總和經理麵麵相覷,好半天沒人說話。

最後這些日子,彩衣一邊吃著止痛藥,一邊像彆的母親一樣,收拾房間,給孩子做飯,送他上學,偶爾還會開著幾個小玩笑,兒子這段時間出奇的乖巧,很努力的學習,她看出他用心了,這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老公不讓她做這些,可她說,她最後的日子,不想整天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數著日子走,老公沒辦法隻好聽了她的。

兒子上學不在家的時候,彩衣就回娘家,看著白發蒼蒼的父母,偷偷吃著止痛藥,維持著她一貫開朗的笑容,心裡卻在仔仔細細地把父母的每一道皺紋都刻在心裡,很怕到另外一個世界會忘了他們。

直到有一天,止痛藥也控製不了那刀割般的痛時,她用了針劑的杜冷丁,那個被稱為毒品的東西。

那天被彩衣攆去買東西的老公回家後,發現妻子不見了,隻在餐桌上發現在安安靜靜擺在那兒的三封信,一封上麵寫著:老公親啟;一封寫著:兒子親啟;一封則寫著:爸媽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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