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丹曦皇城之中,用於擺攤賣貨,百姓生活的主街道被稱為長樂街。

過長樂街百米之後,則是皇宮地界,居民禁行。

林風禦一路帶著他們穿過街道上層層人群,來到了那被重兵把守的宮牆樓前。

不出所料,一隊巡邏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皇宮重地,閒人免進。”

林風禦拜入渡月宗後,人間已過百年,這些巡邏衛兵不知已經換過了幾輪,早便不認識他了。

然而不認識他的人,卻總有其他東西能夠認得到。

他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枚令牌,放到了衛兵跟前。

那衛兵隻看了一眼便麵露驚詫,有些不太相信地將那令牌前前後後翻看了許多次,才終於確認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他當即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二殿下!”

隊長都跪了,其他人哪怕還未搞清楚眼前狀況,身體卻先一步跪了下來。

宮牆樓前呼啦啦跪了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親臨,這一幕吸引來了長樂街上不明所以的百姓的目光,一群人皆探頭探腦地往前看。

沒過多久,由巡邏兵隊長帶路,幾人跟在後頭一齊往皇宮中走去。

這一路上林風禦都從未提過自己的身世,季蘭枝原本以為,他在凡間身份不凡,可能是土地富饒家財萬貫的城主之子,但卻實在未曾想到,他竟會是林氏皇族的二皇子。

看著那巡邏衛兵隊長恭敬的模樣,季蘭枝不由得調侃道:“林師弟,深藏不露啊,下山這麼幾天把身份捂的嚴嚴實實的。”

林風禦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解釋道:“這…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總覺著若是迫不及待就坦白身份,像是故意在你們麵前得瑟似的。”

季蘭枝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

說起來,他們四人裡,原著中隻提到過藺蒼的身世,他是被疫病摧毀的村莊中的遺孤。而他季蘭枝則隻是在番外裡出現過幾回,林風禦更不用說,比他戲份還少。

至於聞鈞…在原著裡直接連出場都沒出場。

這樣看來,除了藺蒼以外,林風禦的隱藏身份是林氏皇族的二皇子。而他並非人修,隱藏身份則是一隻靈山雪狐所化形而成的妖修。

四個人裡兩個人都隱藏了身份,聞鈞雖然出生在邊陲小鎮,但幼時貧苦卻天賦極強,簡直就是天定男主的配置,不會他也…

想著想著季蘭枝便忍不住湊到了聞鈞旁邊,和他咬耳朵:“林師弟平常和我們走的這麼近,我都沒發現他居然是凡間的二皇子,師弟,你不會也有什麼隱藏身份瞞著師兄吧?”

“……………”

聞鈞身體一僵,大腦飛速運轉間,在裝傻和實話實說中選擇了反問:“師兄怎麼這麼問,難道師兄也有隱藏身份沒有告訴過我嗎?”

季蘭枝:“……………”

季蘭枝:“哈哈哈…有感而發,有感而發,好像快到了,先不說這個了

。”

他說著便加快了步子,將聞鈞甩在了身後,似乎是生怕他再問出什麼問題來。

危機化解了,但看著季蘭枝心虛的背影,卻還是讓聞鈞忍不住磨了磨牙。

明明師兄也有事瞞著他…

***

皇宮幾乎占據了丹曦皇城一半的麵積,過了議政廳後,又走了許久,才來到皇帝和王後的住處,與丹曦皇城同名的丹曦殿。

衛兵隊長帶著幾人來到殿門之前十米處,便被丹曦殿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令牌從衛兵隊長手上移交到了侍衛隊長手中,沒過多久,丹曦殿外又再一次原原本本地還原了宮牆樓旁的那齊齊跪下的一幕。

這回帶路之人換成了侍衛隊長,穿過前廳,他一路小跑到了後花園之中。

花園湖心的涼亭上,正坐著兩個人,身旁有一名宮女伺候著,遠遠地便瞧見了慌裡慌張跑來的侍衛隊長。

皇帝是個麵容儒雅的中年男子,見狀不由得簇了簇眉頭:“何事如此驚慌?”

王後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透過侍衛的的身影往後看,身體突然之間微微僵硬了,她抬起顫抖的手指,指著其中一人,聲音拔高:“陛下,快看,那…那是不是風禦?!”

幾人的身影還沒到涼亭跟前,便見亭中的皇帝與王後突然站起了身,朝他們這兒快步走來。

季蘭枝道:“看起來,這是認出林師弟了。”

畢竟血濃於水,哪怕離家百年之久,再歸來時哪怕隻是看著一個淺顯的輪廓,也依然能夠認得出來。

沒過多久,二皇子回皇城探親之事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林風禦回了皇宮,皇帝與王後便也顧不得什麼後花園賞景,帶著幾人便回了丹曦殿。

王後看著百年未見,已然長大成人的小兒子,忍不住眼含熱淚:“母後不是說城裡沒什麼事嘛,你怎麼還是下山了,入了仙途哪能老是念著俗世凡塵,仙尊…仙尊可有說什麼?”

林風禦拍了拍自家母後的手,?寬慰道:“定然是仙尊同意了我才能下山,母後不必太擔心。”

他說著又看了眼正和聞鈞說著小話的季蘭枝,說道:“那二位便是掌門仙尊的親傳弟子,和我一起下的山。”

王後頓時鬆了口氣:“那便好,那便好。”

林氏皇族有些仙緣,她和皇帝之所以壽數比普通凡人要長,便是因為曾經也修過道,但築基了以後便再也無法突破。

仙緣太淺,索性就放棄了這條路。

後來他們生了兩個孩子,大皇子走了他們的老路,隻堪堪停在了築基期,而小兒子林風禦卻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成名通過了渡月宗的初選,被渡月宗連宿真君收為了親傳弟子。

皇帝看向堂下坐著的那三個年輕人,不禁問道:“這二位仙君是渡月仙尊座下親傳,那這位…”

藺蒼不卑不亢答道:“師承無相穀,陛下喊我藺蒼便好。”

皇帝愣了愣,又問:

“你的師尊可是無相穀藥王尊呐?”

藺蒼點頭:“正是。”

皇帝聞言不由得咋舌。

堂下三人,兩位師承渡月仙尊,一位師承藥王尊,修真界未來的中流砥柱,竟然有三人都到了皇城中來,難道都是為了那疫病而來?

他們也寒暄的差不多了,藺蒼便直言道:“不瞞陛下,我們此次前來皇城,是為了疫病之事而來。今晨在太溪鎮救人之時,聽聞宮中有一修士能治療疫病,可確有此事?”

皇帝點頭道:“正是。不久前宮中有宮女侍衛不慎感染了疫病,太醫都束手無策,查不出病因來,是那位苗先生有一天突然求見,自稱是藥修,說是已經研製出了能夠治愈疫病的丹藥。朕便讓他給染了病的侍衛用藥,本沒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那藥果然神奇,沒多久侍衛臉上的疹子便消了,修養了幾天便生龍活虎,像是沒得病一般。”

季蘭枝聞言奇怪道:“陛下,既然這位苗先生煉製的丹藥能治療疫病,為何不分發給其他染病的百姓?我們這一路走來,許多鎮子都病情極重,已經有許多日都閉門不出了。”

皇帝歎了口氣,解釋道:“仙君有所不知。苗先生說,煉製那丹藥極耗費心神靈力,給侍衛試的那顆丹藥,是他足足耗費了一月才煉製出來的,若不是這個原因,我也不願看到天下黎明百姓受此苦楚啊。”

“不過…”皇帝又道:“苗先生說,他近日正在研製一種能夠壓製疫病的新藥,據他所說,此藥難度不大,恐怕不日便能先給染病的百姓分發下去了。等疫病壓製過後,屆時也可為他煉製丹藥賺取些時間。”

“陛下。”

藺蒼抬起頭,眸光灼灼:“可否讓我見見這位苗先生?”

……

“陛下突然叫我過去,所為何事啊?”

侍衛在前方引路,聞言恭敬答道:“苗先生,二皇子因憂心城中疫病,今日回城探親,還帶了三個同伴一起,我雖不知他們三人是何身份,但能同二皇子一起來的,那必然也是仙門中人。陛下召您前來,恐怕便是為了疫病之事。”

被稱為苗先生的人身著白衣,半張臉上覆了個銀色玄鐵麵具,露出的下半張臉則平平無奇,隻依稀能看出是個中年人的模樣。

他聞言眸光微動,問道:“二皇子?”

侍衛見他疑惑,連忙解釋道:“二皇子天賦出眾,百年前便去了渡月宗拜師,所以今天之前並不在城中。”

“原來如此。”苗先生故作恍然大悟,不動聲色道:“能拜入渡月宗,想必二皇子定然是個舉世無雙的天才了。”

侍衛諂媚道:“如今二皇子回了宮,又有苗先生你在,恐怕疫病用不了多久便能徹底消失了。”

苗先生聞言輕輕勾了勾嘴角,這笑也不知是在同意他說的話,還是另含其他意思。

不多時,丹曦殿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身白衣的苗先生踏入殿內,朝座上兩人拱手行禮:“陛下,王後。”

皇帝道

:“苗先生快請坐。”

隱藏在麵具之下的眼睛不動聲色看了眼對麵那幾張椅子上坐著的四人。

一番掃視之下,苗先生將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心頭立即便有了答案。

藺蒼幾人比他們估計得時間到的還要早,定是中途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便直奔皇城來了。

他在觀察著彆人時,坐在季蘭枝身邊的聞鈞也在看著他。

分明從沒見過這人,可聞鈞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元神激蕩,古怪感層層疊疊湧上心頭,連藏在他靈台中的千鈞也不由得隨著主人的心情嗡鳴不止。

這人究竟是誰?

長相未曾見過,身上所散發的也隻是普通人修的氣息,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激起他元神這麼大的反應。

整個中州大陸加上無妄魔域,能夠引起聞鈞元神激蕩的人不算太多,可也不少。

在不知此人目的之前,聞鈞很難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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