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川真君看著手裡這一整棵的赤玉精,大驚失色:“這玩意兒藥效足,切一片來用就夠了,哪裡需要這麼多。待會兒我切一片拿去煉藥,剩下的你用靈泉玉露養著,再過個百年就能長好,循環利用。”
聞鈞頷首:“好,若真君還需要彆的藥材,儘管開口和我說。”
“哪還需要彆的啊,這一片就夠夠的了。”澤川真君作為藥修,對於這種天地之間都罕見的奇藥愛不釋手,抱寶貝似的將赤玉精拿了出去,笑得合不攏嘴:“我煉藥你們放心,明兒就能練好。我觀蘭枝麵色,應當是蒼綾玉替他療傷時太痛了,所以脫力昏了過去,不礙事,明天他醒了,我丹藥也練好了,讓他直接服下就行。”
師兄的身體能徹底恢複,聞鈞自然高興,他衝澤川真君的背影朗聲道:“多謝。”
“不謝不謝。”澤川真君話語之中的喜色掩都掩不住,轉眼之間人便消失在了素塵峰。
澤川真君來去匆匆,他走後,渡月仙尊才幽幽道:“玄真大秘境為師也曾去過,為的就是帶赤玉精回來給蘭枝治病,但被人搶先一步,最後空手而歸。原來這搶先為師一步的人,竟然是你啊…”
“……”
聞鈞聞言小聲道:“當年我去秘境之中搶奪千鈞劍,也是空手而歸,找了百年之久,懸賞了百萬靈石都未曾找到,誰知卻是被師尊給拿走的。”
渡月仙尊:“……”
渡月仙尊輕咳一聲:
“行了,雖然我們各自想要的東西都是被對方拿走的,但最後還是用到了該用的地方,也算是緣分了。”
渡月仙尊拿走的千鈞劍,最後依然到了聞鈞的手中。
而聞鈞帶走的赤玉精,最後還是用在了季蘭枝身上。
也算是陰差陽錯的殊途同歸了。
……
季蘭枝身體無礙,又有聞鈞在一旁照看,渡月仙尊便放心地離開了。
他是渡月宗掌門,還需得下山主持正事。
師尊一走,聞鈞便將注意力全全放在了床榻上昏迷的人身上。
他也不知師兄失去意識之前究竟承受了多大的苦楚,竟然能在暖池之中被生生痛暈過去。
聞鈞抬起手,心疼地貼在師兄蒼白冰涼的臉上,輕輕摩挲著。
他們明明才一月沒見…
看著季蘭枝虛弱的模樣,聞鈞便想起了被他收進了乾坤袋中的何懷真,眼中冷意有如實質。
一劍穿心還是太便宜他了,永夜城的藏寶閣中,有一盞他放了很久的招魂燈,無論是九樓還是何懷真,死了也彆想安寧。
待師兄醒來…他會帶著師兄去永夜城,去鏡湖看靈鹿花海,以及天邊永不落下的月亮。
聞鈞緩緩起身,在那人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師兄,快些醒過來吧。
我好想你。
***
玄燭尊者死而複生,還當著冥城城主的麵殺了淩霄尊者,幾l乎所有的魔修都難以相信此事。
可當已經被嚇的有點失了神智的冥城城主拿著獨屬於玄燭尊者的手諭去往各個城鎮時,他們卻不得不信。
傳送陣失效,所有參加此事的魔修都被扣留了下來。
他們其中有自願的,也有被迫的。
聞鈞想要肅清魔域,那些自願甚至帶頭的魔修,就是這場殺雞儆猴裡的雞。
魔修突然降臨凡間城鎮,嚇壞了不少平民百姓,不過索性九樓要求留下足夠的人質威脅各大門派,並未大開殺戒,多數人隻是被嚇破了膽子,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這場仙魔大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各派弟子雖然一頭霧水,但依然井然有序地分散到了中州各地,幫助以及治療在這期間受傷的平民百姓。
渡月仙尊回到皇城時,城中魔修已然在商遆的指揮之下蔫了吧唧地站成了一堆,哪兒還有之前張牙舞爪的樣子。
“進城以後殺了人的,辦了錯事的,都自覺點站出來,彆等我去抓你。自己站出來的是我給你們定罪,要是撒謊被我抓到的,那可就是尊上來收拾你們。”
商遆麵色冷漠,說出來的話也讓人不寒而栗。
玄燭尊者雖已經死了好幾l年,但他懲罰人的手段可謂是讓人記憶猶新。
魔域之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若是惹了玄燭尊者不高興,要是能直接死,那最好,要是死不了被他抓去了,也要想辦法自殺。否則,生如不死將不再是一個抽
象的詞。
如今玄燭尊者從地獄之中複活,修為又比從前更強,一手就抓爆了淩霄尊者的頭,一群魔修聞言尿都快被嚇出來了,幾l乎沒有任何猶豫,呼啦啦便站了出來。
商遆見狀很是滿意:“挺好,很自覺。”
連宿真君看的嘖嘖稱奇:“你家尊上,在魔域還真是…有威望啊。”
商遆聞言笑道:“那當然,沒點手段,怎麼能在那吃人的地方當上域主?”
“這倒也是。”連宿真君點了點頭,回頭對渡月仙尊道:“師兄,蘭枝沒什麼事吧?”
事關他們君後,商遆在一旁也豎起了耳朵。
渡月仙尊搖搖頭:“蘭枝無甚大事,澤川已經在為他煉藥了,相信明日便能醒來。”
“那便好那便好。”連宿真君也鬆了口氣,隨後便迫不及待和渡月仙尊分享自己剛剛探聽到的八卦:“師兄,你知道嗎,剛剛你走之後,我本想找玄燭尊者問幾l個問題,誰知道一扭頭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我一問商遆才知道,原來他媳婦兒出事了,他趕著去找媳婦兒。”
渡月仙尊:“。”
“嘖嘖嘖,真是稀奇,沒想到他看似隕落的這些年,不僅實力更強了,還不知從哪兒討了個老婆。他一個魔修老大都找到老婆了,師兄你說我怎麼就找不到?我尋思我修的是劍道又不是無情道,怎麼就沒人看上我呢?”
渡月仙尊:“。。。。”
他說了半天,渡月仙尊都沒回話,連宿真君有些不滿地拍了拍自家師兄的肩膀:“師兄?師兄?不是,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玄燭尊者有道侶了唉!你這反應也太平淡了吧!”
付渡月仙尊看著自己麵前這一臉驚奇的師弟,打心底裡冒出了一絲無奈。
聽到玄燭尊者有道侶了就如此驚訝,那要是知道對方的道侶就是蘭枝,不得把下巴都拖到地上去啊…
憐愛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傻麅子似的師弟,渡月仙尊道:“傻人有傻福啊。”
連宿真君眉頭一皺:“誰?”
渡月仙尊:“沒誰沒誰。你徒弟呢,出去這麼久到現在都沒回來?”
“說是在路上了。”連宿真君提溜著林風禦剛送過來的傳訊符,在渡月仙尊麵前晃了一圈:“他這一去不知找什麼地方去了,還真把龍涎鐘給找回來了,讓我在皇城等他,他把東西拿給他父皇後,再同我們一起回宗。”
“龍涎鐘,上古法器…”
兩個名詞在嘴裡轉了一圈,渡月仙尊背著手笑道:“這些魔修能被捉拿的這麼順利,風禦恐怕陰差陽錯地出了大力啊。”
連宿真君一愣,遲疑著道:“師兄你是說…”
渡月仙尊微微頷首:“我也隻是猜測,不若等他回來了,你再細細問他吧。”
***
素塵峰,蒼雪居。
卷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人終於從一片混沌之中清醒了過來。
季蘭枝眼皮抖了抖,有些木愣地緩緩
睜開眼。
剛清醒時的模糊勁兒過去後,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目前究竟身處何方。
入目的是臥房裡熟悉的天花板,而並非是後院暖池。
是誰把我帶回房間的?
季蘭枝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跌進暖池被痛暈過去的時候,再想回憶後來的事情,腦子裡便隻剩下一片空白。
他想不起來,便隻能費力地從床上撐起身體,想要下床去看看。
然而腳還沒挨地,臥房房門卻在這時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他被嚇了一跳,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動物,往門口望了一眼,與一個陌生的男人視線相對。
那人生的極為高大俊美,一雙眉目立體而又冷淡,薄唇輕抿,狹長的眼眸黑沉似海,隻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季蘭枝身體驟然僵硬,撐在榻上的手一下子捏緊了床單,警惕道:“你是誰?”
見他醒了,那人臉上駭人的冷漠驟然消散,滿眼笑意地衝到了床邊,一把握住了季蘭枝纖瘦的手:“師兄,你醒了!”
師兄…?
看著眼前人陌生俊美的臉,季蘭枝眨了眨眼睛,半晌後才疑惑且遲疑地開口:“你是…聞鈞?”
“是我!”男人結實的手臂微微發著抖,一把將他摟進懷裡,語氣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開心:“師兄你終於醒了,昨天我都快被你給嚇死了。”
陌生的懷抱,陌生的臉。
人卻是熟悉的人。
季蘭枝將臉埋在他的懷裡,感受著男人懷抱的火熱與左胸口澎湃的心跳聲,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突然被聞鈞的本體擁抱,感覺…
好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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