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蘭枝很聽話,讓抬手就抬手,讓低頭就低頭,聞鈞邊替他穿衣,邊聽著師兄咕咕噥噥不滿地罵他。
“你這個沒有節製的死變態,明知道今天結契會來很多人,還弄到那麼晚,待會兒結契時我要是腿軟摔倒了,你後麵七天就自己回偏房去住!”
這個懲罰對聞鈞來說實在是太嚇人了,他為季蘭枝穿衣的手一頓,委屈地為自己辯解:“待會兒我會全程摟著師兄的,不會摔倒。”
季蘭枝瞪了他一眼:“那麼多人看著呢,摟什麼摟!”
“不摟就不摟,反正我不會讓師兄摔倒的。”將腰帶的最後一個扣係上,整件禮服便就此穿完了。
禮服的整體配色和渡月宗弟子服一樣,呈淡雅的月白色。
禮服不算多麼華麗,可一眼看過去,卻挺括莊重,月紋銀線,在陽光下泛著如粼粼水波般恬靜的光澤。
在禮服的襯托之下,季蘭枝昳麗多情的麵容要比平常更多了一分素淨與聖潔,恍惚間又讓聞鈞香起了那日在琉璃花海之中,
如月下仙人一般的師兄。()
男人攥緊了他瑩潤如玉的手,眼神中滿是愛意與癡迷:師兄,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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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蘭枝耳根一紅,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知道啦,你快去換衣服吧。”
聞鈞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低聲應道:“好,馬上換。”
男人轉過身,毫不猶豫地當著他的麵脫下了身上衣物,露出了結實強壯的上半身,季蘭枝抬頭瞥了一眼,望見對方那充滿了爆發力的後背上,幾道十分明顯的抓痕,立刻紅著耳朵低下了頭。
怎麼這麼誇張!
他昨晚抓的有那麼用力嗎!
一陣窸窣聲後,聞鈞換好了衣服,回頭一看,便見師兄耳根通紅,正低著頭局促地摳手。
他覺得可愛,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才抬腳走過去,喊道:“師兄,走吧。”
季蘭枝聞聲抬頭,高大冷峻的男人正低著頭,向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目光溫柔,唇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抬起手牽住了對方,季蘭枝心口忍不住砰砰跳動起來。
“你…”他開口,小聲誇道:“你穿這個顏色也很好看。”
聞鈞呼吸一頓,猛地攥緊了那隻溫軟的小手,將他一把拉進了懷裡。
季蘭枝眨了眨眼睛,抬頭去望他:“怎…怎麼了?”
“想親你。”聞鈞目光灼灼。
“可是大典快開始了…”季蘭枝側頭看了眼房門:“待會兒連宿真君他們就要過來找我們了。”
“這不是還沒來嗎。”大手鉗住小巧精致的下巴,季蘭枝的臉被陰影籠罩,男人火熱的氣息瞬間從口腔進入,不留餘力地侵/略進他的大腦。
“唔…嗯唔…”
唇瓣被舔開,舌尖交纏,熱氣撲麵而來,季蘭枝閉著眼,摟緊了男人的脖子,儘可能去回應他。
哪怕接了這麼多次吻,他卻依然無法招架聞鈞的進攻,但勉勉強強有了進步,已經學會換氣和回應了。
聞鈞真的好愛親他,一親起來便刹不住車,還是季蘭枝聽到院外的腳步聲時揍了他一拳,這人才不情不願地放開了他。
季蘭枝匆忙抹了把嘴,問道:“我現在有沒有很奇怪?”
聞鈞看了眼師兄被他親的殷紅的唇瓣,啞聲道:“不奇怪,很漂亮。”
季蘭枝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氣哼哼地剜了他一眼,拉著他往門外走:“連宿真君他們來了,我們快走吧。”
…
結契大典的觀禮時間並不需要多久,因此驚雪峰上並未設置桌椅,所有人都是站著觀看。
待到結契結束,才會去到玉鸞大殿中,開始今日一整天的推杯換盞,送禮還禮的環節。
驚雪峰此時,已然按照宗門大小、長幼順序站滿了人。
魔域來的十八位城主站在一起,黑壓壓一片,在這群穿的雪白的正派魁首之間顯得猶為突出。
商遆此時正站在澤川真君旁邊,有些感慨地道:“真沒想
() 到,有一天我會在渡月宗參加尊上的結契大典。”
澤川真君衝他比了個大拇指:“誰讓你尊上厲害,奪個舍的功夫把我師侄拐走了,蘭枝他今年才幾百歲。”
商遆:“你是不是想說我尊上老牛吃嫩草?”
澤川真君:“嗬嗬,我沒這麼說,你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商遆:“。。。。”
澤川真君:“啊!來了。”
在場眾人與他所想的一樣:來了!
玄燭尊者,年輕的弟子可能未曾見過他的模樣,但今日到場觀禮之人,都是各門各派長老級彆的修士,或多或少都見過這位尊者幾麵。
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非常一致,那便是冷傲強大,目空一切。
擁有絕對強勁的實力,是整個中州除了渡月仙尊外,無人可以阻攔的強者。
這樣一個站在大陸頂端的堪稱半神的男人,如今正滿臉溫柔,與身旁容色昳麗身形清瘦的青年十指緊扣,慢慢往接天碑走來。
“真是玄燭尊者…”
“來時父親還說不可能,現在相信了吧?”
“雖然但是,為父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父親,雖然人家是魔尊,但是也有追求真愛的權利!”
“不是因為這個,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們誰見過尊上露出過這種表情?”
“現在見到了。”
“那就是咱們君後嗎?”
“好看,好配!”
“是不是中州的修士都比我們魔修生的好看?”
“也不是吧,你看看在場這麼多弟子,也就是正常人樣吧,好看的隻有君後。”
“咳!尊上來了,站好站好!”
從十八位城主身邊路過,季蘭枝投以好奇地目光。
聞鈞偏頭,往那十八人那裡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瞼看向師兄:“師兄在看什麼?”
季蘭枝輕輕笑了一聲:“這就是你新挑出來的十八位新城主?”
聞鈞點點頭。
季蘭枝道:“他們確實看起來很聽你話的樣子。”
那背挺的,跟鋼板似的。
聞鈞哼笑了一聲:“他們知道不聽話的下場。”
“好威風哦魔尊大人。”季蘭枝衝他眨眨眼,小小聲調侃他:“要是哪天我不聽話,你會不會也把我扔進蛇窟喂蛇啊?”
廣袖之下,聞鈞的大手不正經地捏了捏他的指尖:“師兄不聽話,輪不到蛇窟裡的蛇教訓,用我的大蛇懲罰師兄就足夠了。”
季蘭枝:“……”
季蘭枝耳根爆紅,隱藏在袖子裡的手指狠狠掐了這個不分場合就說葷話的狗男人。
聞鈞被掐了也不惱,隻覺得被師兄掐到的地方酥酥麻麻,掐的他半邊身子都軟了。
渡月仙尊此刻就站在接天碑前,見狀眼角忍不住抽了抽,給他倆傳音道:“彆調情了,趕緊過來。”
季蘭枝麵色發紅(),又瞪了聞鈞一眼?()_[((),和他一起走到了渡月仙尊麵前,兩人齊聲道:“師尊。”
渡月仙尊應了一聲,手掌翻轉,一張畫著符文的契書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心當中。
“接天碑已開,你一人交換心頭之血,對契書立誓,道侶契方可成。”
他說著便鬆開了手,那契書似是受到召喚,飛到了石碑之前。
接天碑在陽光下發著微光,走近了,季蘭枝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恍然間仿佛能感受到從那碑文之上所散發出來的古老神聖的氣息。
接天碑連通天地山川,江河湖海,這世間生命力最旺盛之物,此刻正通過這塊石碑,見證他與聞鈞結契。
沒有任何猶豫,兩人的手同時按上了心口。
隨著兩聲悶哼的接連響起,散發著點點金光的血滴出現在一人指尖。
與此同時,接天碑靈光大盛,兩縷靈氣從那兩滴心頭血中飛出,彼此交纏在一起,沒入了契書之中不見了。
季蘭枝看著手中血滴緩緩飄起,融入了聞鈞的心口。
當兩人心頭之血交換結束,契書也隨之被石碑所散發出的靈光吞沒。
一旁觀禮的渡月仙尊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契書消失,這便代表著天道認同了他們一人的感情,親自保管了那封契書。
道侶契已成,蘭枝與聞鈞,現在便是名正言順的道侶了。
這所謂的“名正言順”,當事兩人感受的最為清楚。
道侶契成,季蘭枝隻覺得自己的靈台之中好似多了一道感知,這道感知來自於身邊之人,他的情緒起伏,喜怒哀樂,季蘭枝都能夠感同身受。
仿佛兩人通感了一般,水乳交融,你中有我。
比如現在,他能感受到,聞鈞非常高興,而且…
想親他。
“師兄。”聞鈞握緊了他的手,一雙燦若寒星的眸中閃爍著無比雀躍之色,在季蘭枝看過來時,男人忍不住心中激動,一把抱緊了他。
“師兄,道侶契成了,我現在好開心。”
季蘭枝失笑,在廣場一群人或驚訝或震撼的目光中,抬起手回抱住了對方:“我知道,你很開心。”
因為他也一樣。
在天道的見證之下,與自己所愛之人,分享這個擁抱,這份欣喜。
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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