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廚已經在腦海裡想象好了各種被慘拒的情形, 也做好了死纏爛打的準備。
畢竟他這個請求嚴格來說也挺無理的, 人家也沒義務提點他是吧,每個廚子對自己的手藝都有一份技巧和心得, 有些甚至千金不換, 食譜更不用說……有食譜的人家都是小心翼翼藏供起來的, 也隻有開國皇後有那份心懷把她的食譜公布給全天下了。
沒想到聶沉知道他是長安縣主府的廚子後沒說什麼就答應了, 專門花了一個下午來“調/教”他。
趙大廚可謂是收獲不菲。
對此喬南雲有點摸不著頭腦,聶大人也不像這麼好心腸大公無私的人啊。
一不小心她就給問出來了。
聶沉眼含無奈隻是笑著答:“再過不久你還要回來住, 我沒有辦法每天都給你做菜,知道你挑嘴,那我便教他幾道你愛吃的菜, 總不能像今日一樣餓著。”
喬南雲這才恍然大悟,“……對噢”
聶沉:“依據習俗,婚前十日新人不可見, 我娘定不會讓我出府,到時候讓阿福給你送糕點過來可好?”
喬南雲乖巧的應了聲:“好。”
本來她挺抗拒這麼快就成親的,此刻聽著男子細心溫和的囑咐, 突然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就算他沒真正說過“我喜歡你”或是“我愛你”這種表達愛意的情話, 可喬南雲一見到那張清雋的麵容, 臉上就會下意識的揚起笑容。
喬南雲:(/ω\)真的很喜歡聶大人呀。
比喜歡吃甜甜的紫薯條和軟軟的糯米糕還有奶茶芝士火鍋麻辣燙還要更多的喜歡。
***
之後的五禮很快就走完了,時間飛快的來到了九月初。
這中間發生了一件大事, 丹昭儀生產時不幸薨了,青白的臉上滿是懼怕,眼睛睜的極大似是十分不甘。
她的確很不甘啊, 若是當初皇帝肯多分給她一些寵愛,她怎麼會去跟那人勾搭在一起呢?
自己明明是要坐到最高處的,後位該是她長風丹止的才對!於惜芸算什麼東西?
還有肚子裡這個孩子。
若不是這個孩子……她肯定可以瞞下去的。
長風丹止最恨的是肚子裡的孩子,其次才是薑郅,可是當初她嘗試過許多墮胎物什,都沒有把孩子弄掉。
現在連性命,也沒能留下來……
她咽氣前回憶自己的一生,才發現追逐了一輩子的東西,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
孩子倒是活下來了,隻是先天不足,又在肚子裡悶了太久,被穩婆接出來的時候瘦瘦小小連哼唧都沒聲音。
是個女娃娃。
唉,這一出生就沒了母親,在這後宮活下去,難啊……穩婆憐愛的把她洗乾淨放進小被袱,才讓人去給皇帝報信。
薑郅聽完到沒什麼表情,手裡拿著一柄玉如意把玩,冷寒幽戾的眼眸盯著地上跪著的人影,出聲問:“周禮官可有什麼感言要說?”死了也好,省得他親自動手。
宮殿裡的大門緊閉,不透一絲光,降臨的夜幕更是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年輕的帝王坐在高位上,等待審判過錯者。
周厚的膝蓋已經跪麻了,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聽到丹昭儀逝去後瞳孔一縮,指尖忍不住微微顫動,然而最後他隻是伏到了地麵上,輕輕叩首,“臣,無話可說。”
空氣凝滯了許久,半響傳來一聲哀歎。
震驚,失望,無可奈何。
“周厚,朕待你可有何不好?”
“沒有。”
“那你為何與丹昭儀勾結起來,謀害朕!”
說到這裡薑郅鐵青著臉,狠狠朝椅手拍了一掌,當初回朝閒下來後,他就開始調查自己頭頂上的綠帽,猜過所有人,唯獨沒有猜過心腹周厚。
周厚啊,這可是前輩子唯一在他死後跟著撞柱的鐵杆心腹,在薑郅心裡就沒人比他更忠君了。
這也是周厚這麼年輕就能當上禮官的原因,禮官這個官職雖然不高也沒有實權,但是地位很特殊,掌管祭祀和司禮,能夠在宮裡出入自如,常伴君側。
像丞相太子少師這等人臣,年輕時都有當過禮官鍍金。
按薑郅的計劃來,他是打算一步步把周厚提上去的,結果……現在卻發生了這種背叛的事。
周厚祖上是一等侯,然而早就家道中落,家中空有一個世襲降爵的名號,連府邸都快抵賣出去以供生活需求了,若不是有新皇的提拔,現在約莫還在苦讀詩書。
他是感激薑郅的。
周厚閉上眼,顫著唇道:“臣未曾有謀害聖上的心思,隻是美人在前,臣的自控力不足。”
那明媚嬌俏的少女啊,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白月光。
……
以前周府就在謹國公侯府旁邊,年少的他經常爬上牆頭,隻為看到另一頭少女在月下輕盈的舞姿。
可她是家世尊貴的貴女,自己隻是一個破落戶,如何敢去追求表明心意?
長風家的女子追求者絡繹不絕多之如卿,那一對雙生嫡女來提親的媒人更是踏破了門檻,而他呢?雖然長相不俗才華也有,卻上有病弱老母下有幼妹,無權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