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的聖旨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浪花, 頂多就是相熟的人家知道後上門恭喜一番罷了, 曆來皇帝都有個愛作媒的習慣。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趕在我前頭了,一聲不吭的。”管鞄聽說後, 專門跑到聶沉的灶台旁, 單腳踩著凳子好好打趣了當事人一番。
他以前還以為這小子是茅坑裡的石頭——不會開竅呢。
聶沉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手裡翻炒的動作不停, “我隻要一個,當然快。”
鍋裡的熱油滾燙的滋滋作響, 新鮮捕撈出的大蝦又香又嫩,澆了一勺蜜汁進去入味,再放入蒜蓉和紅辣椒爆炒, 香味一下子溢了滿室。
勵誌要泡在溫柔鄉裡管鞄揉了揉鼻子,一時有點語塞的開口:“……我這不是沒遇到能讓我收心的人嘛。”
聶沉:“彆為你的浪找借口。”
“好吧。”管鞄好奇問:“聶兄,你今後是不打算納妾了?嬌花如此多, 隻摘一朵豈不可惜。”
湯汁已被大蝦收斂入味,每隻均勻的呈現出頗有光澤的醬黃色,聶沉把鍋裡的爆炒蜜汁蝦盛入瓷盤, 再小心的放入食盒, 聽到這一番荒謬的理論, 眼神都沒給管鞄一個,提起食盒便往外走。
隻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我不想讓無關緊要之人參與進我和阿雲的生活。”
管鞄:“……?”
好, 是我土,是我渣,是我不配。
明明一妻多妾才是世人所倡導的。
不過有時候看著聶沉和喬南雲的互動, 他莫名有點酸是怎麼肥四?
***
聶家最近有點熱鬨,客房裡住進了從聶氏族地老遠趕過來的族人。
“族長,您老住著可還習慣?”
白發蒼蒼的老人緩慢的蓋上茶盞蓋,嗯了一聲,“不用這麼緊張,我身子骨還硬朗著,主個婚還是可以的。”
聶父鬆了口氣,“那便好,勞煩您跑了這麼遠一趟,侄兒心裡甚是過意不去。”
聶老族長捋了捋發白的胡子,道:“沉兒這孩子有出息,為我聶氏光宗耀祖,族裡生活能好起來也多虧了你倆夫婦的扶持,我趕來主婚也是應該的。”
若是換作其他人,聶老族長才懶得折騰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呢。
以前的聶氏一族已經沒落了不少,就是平常的農民百姓,有些族人家裡甚至窮的揭不開鍋,像聶父剛認識聶母的時候,就差沒賣身去當奴仆維持生活了。
直到後來聶父一步步當上了禦廚,也不忘扶持族裡,建學堂祠堂啥的,聶氏一族才隨著地位水漲船高,生活慢慢富裕起來,聶氏子弟也爭氣,逐漸成為了當地的望族。
所以就算後來聶父這都城一脈不在族地了,族老仍然十分感激他,大老遠的跑過來主婚。
說來也是當下的傳統習俗,新人在成婚時如果能有有威望有福氣的老人主婚的話,生活就會和諧美滿百年好合等寓意。
***
一躍到了六禮中的納吉、納征,便是送聘禮和嫁妝的日子。
大口大口的木箱子整齊的排放在長安縣主府中,等著人們的觀賞和添妝。
喬南雲的手帕交不多,小娟珠算一個,她今兒穿了一身藕綠色的長裙,一臉豔羨的攬著喬南雲的手臂,感歎道:“可真好,南雲你要和聶禦廚好好的呀。”
她們這些身在宮裡的女子,能有個好歸宿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兩情相悅之人,她小娟珠果然慧眼,當初一下子就瞧出兩人的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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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類的話語喬南雲已經聽得麻木了,“會的會的。”除了點頭不知道該回什麼是好。
她這輩子其實沒能交到多少朋友,大多數都隻是禦膳房裡的點頭之交,為了避免沒人添妝的尷尬場麵,聶沉特意請了禦膳房的小宮女們今天來給她添妝。
當然,喬南雲並不知道這件事。
看著廳堂裡走來走去嘰嘰喳喳的妹子們,她有些困惑的撓了撓腦袋,難道鹹魚的人緣居然這麼好嗎?
人群裡長相最出眾的無疑還是桃杏,她拈著帕子,往專門添妝用的木箱子裡丟了一支銅簪,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盯了喬南雲許久。
喬南雲:這位同學想表達什麼.jpg
桃杏許是還有些不甘心,她邁開步伐走近喬南雲身邊,怨聲的說:“便宜你了!”
喬南雲:“啊?謝謝你的添妝。”
喬妹還以為她說的是白給自己送東西(。)
……這傻子,桃杏突然就失去了接著找茬的**,算了,她和傻子計較什麼,可能就是傻子有傻福吧,越是不爭的人,最後得到的最多。
世間就是如此不公。
她扭扭腰,轉身就走了。
一般來說關係越親近的好友添的東西就會越貴重,像小娟珠,就掏了自己小半的私己,給喬南雲打造了一枚份量極重的金手鐲。
其他的要麼像桃杏一般丟隻不值錢的銅簪,或是自己繡的荷包帕子,講究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