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2 / 2)

她連忙垂下腦袋,假裝認真看書。

上午習武,下午讀書,教書的先生是從島外請回來的,據說曾是皇上欽點的狀元,後來得罪當朝的權相,處處遭到打壓,一氣之下,辭官回了家。

讓溫酒酒跟他們一起讀書,是傅儘歡提出來的。

簡單來說,就是傅儘歡不喜歡目不識丁的

女人,皮囊是外在,詩書是內在,他和傅司南的身邊,都不該出現胸無點墨的女人。

不管從前溫酒酒在蒼穹派是否讀過書,入了這伏魔島,就該照著他的規矩,他發號施令慣了,也不征求溫酒酒的意見,直接命人將她叫進了學堂。

溫酒酒發懵地站在門口,教書的老先生見了她,道:“溫姑娘,進來吧。”

看來傅儘歡已經提前和他打過招呼,溫酒酒踏進屋內,除了老先生,屋裡隻有傅儘歡和傅司南,他們各自在一張桌前跪坐著,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等物。

“自己找個位置坐下。”老先生道。

溫酒酒選了傅司南旁邊的位置,她一落座,門口守著的小童,取來筆墨等物,擱在她麵前。

溫酒酒拿起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溫姑娘從前可讀過書?”老先生和藹地問道。

“讀過一些。”溫酒酒垂著眼瞼答道。

“都讀過什麼書?”

這下把溫酒酒給問懵了,她接受的是九年義務教育,自然讀的都是語文、數學、英語等書,她怕她說出來,會嚇到老先生。

溫酒酒想了想,謙虛地回道:“沒讀過什麼書,隻認得幾個字罷了。”

“寫幾個字給老夫瞧瞧。”

溫酒酒:“……”

她用過鉛筆、鋼筆、圓珠筆,就是沒用過毛筆。

老先生目光灼灼地將她盯著,她不好意思地拿起筆,蘸了墨,從她握起筆開始,老先生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她握筆的姿勢不對。

等她寫完一行字後,老先生的臉就綠了。

坐在她旁邊的傅司南瞧了一眼紙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酒酒,你這字不是寫出來的,倒像是狗爬出來的。”

這還是傅司南第一回稱呼她為酒酒,而不是戲謔十足的“小禮物”。

就連傅儘歡都罕見地挑了一下眉頭。

溫酒酒承認,她寫的字醜,墨汁暈開,下筆時手是抖的,一橫一豎一撇一捺,不是她寫出來的,是她抖出來的。如果她是老先生教的弟子,估計老先生能氣得當場暈過去。

這也不能怪她,她是第一次寫這毛筆字,能寫成這樣不錯了。

“溫姑娘,老夫一向主張有教無類,縱使你是女子之身,老夫

也讓你進了這學堂,可你不該欺騙老夫,誠信是做人之本,你這樣……這樣恕老夫沒法教下去。”

老先生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他以為溫酒酒是故意欺騙他,哪有讀過書的把字寫成這樣,傻子都看得出來,溫酒酒這是第一次寫字。

真被趕出去,就減少與傅司南接觸的機會了,她已經把傅司南逗得哈哈大笑,傅司南也將她的稱呼改成了“酒酒”,這是一次明顯的進步。

溫酒酒誠惶誠恐地說道:“沒有,我、我沒有欺騙先生您,我真的識得幾個字,隻是幼時家貧,買不起筆墨等物,才沒有機會練字。”

她一副極為慌亂的樣子,抓起麵前擱著的一本書,打開其中一頁:“不信,我讀給您聽。”

她掃了一眼書本上的字,就讀了起來。繁體字除了字形複雜,與簡體是同宗同源,除了一些少見的,大多數她都認得出來。

她拿的是本詩詞,翻開的一頁剛好是一首愛情詩。

溫酒酒磕磕碰碰讀完了詩,將書遞給了老先生。老先生掃了一眼,臉色緩和許多。

念的是對的。

他以為溫酒酒所說的“識得幾個字”是自謙,沒想到是真的隻認得幾個字,連字都沒練過。

“老夫擔任教授二位公子讀書之責,實不該為你拖累進度,這樣吧,你隨堂聽課,二位公子學什麼,你就聽什麼,這字私下再練。不知二位公子,哪位可代老夫,教一教溫姑娘如何寫字?”

老先生話音剛落,溫酒酒舉手,搶先道:“先生,兩位公子入學已久,書法必定是得先生真傳,實不相瞞,酒酒想學二公子的字。”

傅司南一愣,繼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的字你學不來。”

溫酒酒露出不解的神情:“可是二公子嫌我書讀的少?”

傅司南拿起擱在筆枕上的毛筆,蘸了墨,鋪開一張白紙,筆走龍蛇,不多時,一行字呈現於紙上。

溫酒酒瞄了一眼,眼前黑了黑,一下子懂了為何傅司南說她學不來。

他寫的是狂草。

那字跡龍飛鳳舞的,溫酒酒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認出來,著實覺得自己當了一回文盲。

“那就勞煩大公子了。”連老先生都不讚同溫酒酒跟著傅司南練字。

傅司南字寫得好,但自成一派,處處透著他的狂放不羈,溫酒酒明顯是謹小慎微的性子,根本模仿不來他的肆意瀟灑,況且一個女孩子練什麼狂草。

傅儘歡就不一樣了,傅儘歡的字跡一筆一劃都工整端正,筆鋒還隱隱藏著劍意,和他的人一樣,幾乎找不出破綻。

溫酒酒轉頭看傅儘歡。

傅儘歡微微頷首。

溫酒酒隻好作罷,虛偽地道謝:“酒酒先謝過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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