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明明磕的是曠野星辰,可為什麼這一刻我也動搖了呢…]
[弟弟好會!]
[永遠會被直球打敗!]
對著這樣的直白,蘇靨星忍不住垂下眼去。
很奇怪。
那一刹那,她不是感動。
而是仿佛…在溫嘉身上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直白而熱烈的愛啊。
如同不曾經曆過風雨的陽光。
以前陸野麵對的,就是這樣的自己嗎。
她“啊”了聲,撐著雪杖站起身:“纜車來了!”
溫嘉也才注意到,纜車有序過來,停在他們坐的條凳附近。
忙過去,饞著單腳跳的蘇靨星:“蘇老師,我來扶你。”
蘇靨星卻隻是將滑雪板塞到他懷裡,笑:
“溫老師還是幫我拿這個吧。”
她眉眼彎彎,溫嘉懷裡一下被塞了重重的雪板,下意識跟著一笑:“哎!”
攝像大哥後退一步,將這兩人抓拍,心想。
年輕人啊。
這風正好,陽光正熱鬨。
好像怎麼樣都好磕。
—
清北圖書館。
陸野在一排排書架旁走,周圍的目光窸窸窣窣地落到他身上、臉上、手上。
陽光穿過他的側臉,給他身上鍍了層柔和的光。
最後,他停留在一排書架前,指尖緩緩滑過一排排書脊,最後,停留在一本A4紙一樣大的書上。
他將那書抽了出來。
秦露荔發現,那是本繪本。
繪本上畫著大朵大朵的紅色玫瑰,旁邊是金色的牢籠。
一隻黑色的鳥兒提腿站在牢籠上。
“這是什麼書?”
秦露荔踮起腳試圖看清楚。
這時陸野已經將書合攏了去,捏在手裡。
他開始往回走,往回走時還從另外的書架上順手順了幾本書。
秦露荔看他取書幾乎毫無規律,隻隨便地抽幾本,試圖看清書名分彆是什麼《機械農耕文化的產生》《一百首情詩》《□□醫生講故事》等等毫無統一性的書——
哪怕拿本《論演員是怎麼修煉而成的》都好啊。
可沒有。
陸野拿書毫無規律性,好像是一時興起看封皮有趣便拿了。
是的。
秦露荔發現,他拿的書不管書名,封皮一律都很有趣,或者配色漂亮。
而後,他拿著書坐了下來。
選的位置靠後,也靠窗,有陽光輕灑。
秦露荔拿著本音樂相關類書,小心翼翼地坐在陸野對麵。
她試圖說上兩句話,卻發覺陸野隻是將書一摞,胳膊枕在上麵,而後——
就、這、麼…
睡著了?
而且,那本最漂亮的玫瑰繪本就這麼攤開,擋住他臉。
陸野就這麼堂而皇之、懶洋洋、又肆無忌憚地當著她麵——
睡、著、了?
午後的陽光落到他的白襯衫,在他露出的一點兒黑色碎發上跳躍,最後又落到他星空藍的腕表表盤。
秦露荔承認。
即使是這樣懶洋洋的隨意姿態,陸野依然是讓人心動地,可她真的沒法相信,圖書館約會…
陸野是來睡覺的?
是因為是她,才睡覺?
還是因為,他本來就打算睡覺?
秦露荔張了張嘴:“陸老師…”
聲音在出口時突然變得小,連著那拂過他碎發的微風——
秦露荔隱約有種感覺,好像聲音再大一點兒,就似乎會驚擾了對方。
而驚擾這種行為,在此時此地、此微風,是不該的。
秦露荔閉上了嘴。
她安靜地翻起手中的書。
[突然感覺好安靜。]
[+1。]
[那邊直播在滑雪衝浪,這邊在睡覺,感覺不同的人配著、真的很不同呢。]
暖暖的微風裡,陸野睡了一覺。
一個嬌俏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陸野,你怎麼有那麼多書啊,好無聊!”“陸野,你陪陪我嘛,我都快睡著了!”
“啊這些書長得真好看,就是內容太無聊了…”
“這本這本!陸野,你看這本!真的好好看,玫瑰,還有這鳥籠,我宣布,這就是我的禦用書籍了,以後我都要用它蓋著睡覺!”
少年似乎說了句什麼,隻得了少女一個嬌嗔:“不行,不能被借走,我不管,陸野,你得給我想辦法,我可不想這本書沾了彆人的口水…”
“陸野…”
“陸野…”
陸野睜開眼睛。
琥珀色眼睛映著光,他有一瞬間的悵然若失。
—
貓咖。
林垚被那隻一直斜眼看她的胖橘咬了一口。
右手食指上的一點小小傷口。
輕微破皮。
她恨不得立刻去找那隻臭貓打上三百回合,卻被江霂攔住了。
“乾嘛?”林垚張牙舞爪,“難道戲不好,連被咬都不能討回公道嗎?”
江霂卻一把握了她手:“去衝水。”
林垚被手腕突然被抓住的手感驚了驚,直愣愣地被江霂拉著,帶到貓咖內的一個洗手台。
洗手台的水“嘩啦啦”地開著,冷水衝得她指尖發涼。
但林垚沒動。
她看著江霂低垂看著自己手指的側臉,像被點了穴。
等過了半天,才意識到發生什麼,抽了抽手,試圖將手從江霂手腕裡抽回來。
卻被臥得更緊。
“彆動。”
江霂道。
“江…老師?”林垚小心翼翼地道,“一個小傷口,不要…緊吧?”
江霂按著她手指在冷水下衝:“貓咖的貓都打過狂犬疫苗,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他掀起眼皮睨她:“不想腦子出問題,就衝滿15分鐘。”
“……哦。”
雖然江霂那眼神還是很“屑”,但不知怎的,林垚竟然覺得…有點甜。
一定是她腦子出了問題。
她想。
*
蘇靨星和溫嘉是吃完晚飯回去的。
回去時,天已經黑了。
彆墅那燈火通明。
“蘇老師,您慢點。”
溫嘉在後跟著。
蘇靨星則推門進去,風鈴被風吹得“叮呤當啷”響。
隨著她推門進去的動靜,客廳內坐著的人都轉頭看來。
蘇靨星一眼就看見了陸野。
他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一條腿支在茶幾邊,兩隻手正拿了節目組的手機似乎在打遊戲。
旁邊秦露荔支著一隻胳膊,在看他打遊戲。
兩人從物理距離來說…挨得極近。
一個白天。
就突破…安全距離了?
動作倒是挺快呀。
蘇靨星在外閒散了一整個白天“閒雲野鶴”式的心,在這彆墅裡,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她有兒不高興。
心想。
斷舍離。
當真是這世界上最難辦到也最需要大毅力之事。
陸野不管跟誰,她都不那麼快意。
他最好這輩子永遠不談戀愛。
永遠當和尚。
她恐怕才會開心。
心裡想著,蘇靨星臉上卻笑得越甜。
她走了過去。
陸野慢悠悠放下手機,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嘴角帶笑:“蘇老師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