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2 / 2)

是淡淡的梔子花香,味道清淡不濃,像是帶著清晨露水的香味,很是好聞。

鬆獅像是知道誰才是將來投喂自己的人,搖著尾巴要舔司牧的臉。

司牧眼睛彎彎縮著肩膀躲,笑著推它的大腦袋,“壞狗狗。”

他揉了把鬆獅的腦袋,扭頭昂臉跟湊過來看狗的硃砂和胭脂道:“譚柚送的,她說送給我自己。”

司牧跟胭脂說,“胭脂,你快給硃砂演示一遍譚柚怎麼說的,他剛才不在都沒看見。”

這可難為住胭脂了,他的技能裡好像沒有這一項,主要是平時演示這種事情的時候比較少,就算有,也是硃砂來。

硃砂瞬間來了興趣,“快說說。”

他就說譚翰林對主子有意思,這兩人還不信!

胭脂硬著頭皮,板著臉,將譚柚的話給硃砂一板一眼的複述一遍。

胭脂的表演沒有靈魂,不如硃砂,但司牧還是給麵子的鼓了兩聲掌。

他抬手摸鬆獅腦袋,“以後就是我的小狗了,不可以跟彆人走。”

司牧揉揉鬆獅的大臉,聲音輕輕,“因為我會不開心,後果會很嚴重。”

硃砂蹲在旁邊,伸手在狗頭跟他自己的頭之間比劃了一下高度,咬著重音重複,“小、狗?”

這狗蹲著幾乎比他還高,能叫小狗?

司牧斜眼睨硃砂,硃砂立馬作揖求饒,“小狗小狗,這是長皇子殿下一人的小狗。”

“去吃桃,”司牧示意胭脂跟硃砂將桃子分食玩,“彆浪費。”

司牧跟狗玩了一會兒才回到龍案後麵。

他垂眸看向鎮尺下麵的那個信件,拿起來走到一處點著蠟燭的燈台前,拿掉燈罩將信件湊過去點燃。

硃砂滿嘴的桃子,忍不住說,“主子,咳咳,那是咳咳……”

他說的急,被桃子汁水噎的嗆咳,因為司牧還沒看,硃砂以為他拿錯了。這份是關於譚翰林過往的調查,桌上那個才是看過的信件。

司牧看著手裡信件燃燒完,“我知道。”

他將灰燼連同碎屑一起放進腳邊的銅盆裡,端起桌上茶盞,用水將暗火澆滅,垂眸輕聲說,“人生總要多點變數才有意思,對不對?”

若是一個人想裝,那司牧便要看看她要裝多久,目的何在。

司牧看向趴在地上小憩的鬆獅,就像他允許這條狗咬自己,但隻能輕輕咬,若是重了,他疼了,那便留不得了。

司牧坐回小龍椅裡,準備批改奏折。

旁邊胭脂抬手給硃砂拍背,硃砂喝了口水才緩過來。

“真不看啊。”硃砂皺巴著臉看向盆裡的灰燼水痕。

其實他特彆想讓司牧看看信,倒不是彆的,隻是其中有一條是譚柚沉迷花樓許久但至今沒睡過半個男子。

那種地方,都沒睡人。

硃砂合理懷疑,她是不是不行?

這事可不能諱疾忌醫啊,不然長皇子成親後得多委屈。

“那您以後,可不能怪我沒攔著。”硃砂小聲嘀咕。

司牧想起什麼,從袖筒裡掏出司桉桉給的糖果子,遞給胭脂,“喂給柳氏吃。”

不能白養著他在冷宮浪費糧食。

胭脂雙手捧著接過來,“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司牧就不再吃從司桉桉手裡接過來的糖果子。胭脂不知道為什麼,但從沒多嘴問過。

長皇子願意說的時候,根本不需要人問,就像他開心時會讓硃砂把讓他開心的事情來回演繹,但有些他特彆難受的事情,向來閉口不談。

越難過,越不提。

司牧今日心情其實還不錯,“讓禮部著手準備,彆誤了日期。”

“至於譚大人……”司牧微微皺眉,略顯遺憾,“怕是來不及回來。”

他指的是譚柚的母親,譚太傅的女兒。對方遠在青水省,光是交接公務外加回京都要一兩個月。

“讓譚太傅去操心吧。”司牧不再理會這些小事。

而此時譚府中,譚柚將譚老太太譚橙以及花青藤黃叫過來,都聚集在她的院子裡。

今日譚橙難得早朝後回府一次,就趕上譚柚叫自己。

譚橙以為隻叫了自己,還特意換了身比較正式看起來又顯得不那麼刻意正式的衣服,儘力抿平嘴角笑意過來。

直到看見墨院裡還坐著胖胖的祖母。

譚橙嘴角努力壓平的笑容就這麼很自然的淡去。

譚老太太,“……”

彆以為她年紀大沒看見!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阿橙啊,你怎麼能想著獨占好事呢,這點你可就不如阿柚了,她有了好東西都想著我。”

譚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走過來坐在石桌邊,問,“什麼好事?”

“阿柚從宮裡拎了盒脆桃,個頭又大又漂亮,跟天上的蟠桃一樣,主要是格外的甜,”老太太摸的清清楚楚,“應該是下麵進貢到宮裡的桃王,一共才十一顆。”

和那天譚柚在馬車上吃的完全不是一個品種,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天一個地。也主要是這桃剛到就被長皇子截胡留下了。

譚橙一聽說妹妹給自己留了桃子,搭在腿麵上的手微微攥緊,腰背挺直,嘴上說著,“咱們怎麼能拿阿柚的桃子。”

老太太笑嗬嗬的挽袖子,“那你回去辦差,你那個我幫你吃。”

譚橙,“……”

譚橙嘴上說著不能要,屁·股就是坐在石凳上絲毫不動。

譚柚拎著盒子出來,“一人一個。”

她掏出一顆遞給老太太,“長皇子送的。”

老太太探頭往裡看了眼,還剩七顆。

譚柚又掏出一顆遞給譚橙,“長皇子送的。”

譚橙雙手捧著桃子,心頭滾燙,一時間感慨感動至極。

阿柚給的,阿柚吃桃子竟還想著她。這桃應該能多存幾天,因為譚橙覺得自己不用吃,光看著就覺得這桃甜到心裡。

隨後是花青跟藤黃,譚柚不厭其煩的重複,“長皇子送的。”

花青跟藤黃茫然,這不是二小姐送的嗎?長皇子那樣的人物哪裡能想得到她們?

譚柚分完桃,提著盒子站在四人麵前,再次陳述,“這桃是長皇子送的,特彆甜。”

她分明半個字都沒多說,但幾人就是懂了她的意思。

花青反應最快,捧著桃子朝皇宮方向行禮,“多謝長皇子!長皇子真是人美心善!”

譚柚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目光看向其餘三人。

藤黃也活潑起來,“長皇子人真好!”

譚橙,“……不錯。”

老太太笑,“你這是要把司牧的好,重複給我們看啊。”

還鄭重其事的重複了四遍,生怕彆人不知道這麼好吃的桃是司牧給的。

譚柚一派坦誠淡然,不接受老太太的打趣,“飲水不忘挖井人,吃桃不忘贈桃人,理應感謝。”

老太太揣著桃,笑眯眯的,“那我多說兩遍,能多給兩個嗎?”

譚柚無情拒絕,“不能。”

老太太故意說她,“那你是不如長皇子大方。”

人家一送送十一顆,譚柚摳摳搜搜給一顆。

老太太嘴上雖這麼說,其實心裡明鏡一樣,知道盒子裡剩餘的那四個估計是蘇白蘇的。

譚柚眼裡帶有笑意,溫聲附和,“對,他更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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