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解決之前,她是不敢在人前露出絲毫脆弱,哪怕是在後來常伴她左右,親如兄弟的發小徐三虎前麵。
事業發展到一定程度,盯著徐少的人太多。她就如一塊肥肉,連女裝都不敢套一件還是有人想儘法子給她送女人。
於是,她生平就那次乾了一件她自己都不敢麵對的蠢事。應酬之後她選擇了逃離,選擇了獨自一人躲在酒店客房裡借酒消愁。
事後?
嚇的。
她跑了。
她確確實實跑了。
誰他祖母的會料到一個得了難言之隱的兄弟,他居然全是裝的。說好的好兄弟,感情好兄弟一直想泡她。
她是跳過了所有的美人計,卻在自己兄弟身上栽了個跟鬥。也怪她習慣了真當自己是個爺們,倆人是兄弟。
再之後?
工作上的事情理順了。有了之前的背叛教訓,她也漸漸脫身出來,無大事就交給高薪聘請的職業經理處理。
到了那時,她其實不是不懂沈三對她的好,但等到這一天,她也就不得不考慮到自己腦子裡就長了這麼一個大箱子。
偏偏,這玩意兒就連最先進的醫療設備都查不出來。有這麼一個定時炸弓單在,誰知道她哪一天會成人家拖累。
這事,她乾不出來。錢財?他又不缺。她能給他什麼,難不成等有病了去折騰他?正好他沒挑明,她也權當不知。
何況,就他們倆人之間打小起的交情,當一輩子兄弟豈不是比那些剛開始恩愛夫妻最後反目成仇的怨偶更好。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就在她琢磨著該如何讓方俊那狗東西眾叛親離骨肉相殘,自個也得比那狗東西活久那麼一兩天就行的時候?
老天爺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她是比誰都命長。
含淚送走了衛民哥,送走了疼她的剛子哥,送走了護她的虎子剛,最後就連老妹走了,老弟也走了,她還是死不了。
就是到了最後那天離開,那也是她真活膩歪了。連那狗東西都被她突然出現嚇得翹辮子了,仇也報了,還活著乾啥?
要說在世上真還有值得留戀的,也就是大侄子了。可那孩子也是快要當爺爺的人了,她是真不擔心那孩子了。
她什麼都不怕,她就怕時間太長了,在九泉之下的家人親人等她等得都快要不耐煩,大家夥不等她一塊團聚了。
誰料到呀,她前腳剛讓大侄子彆哭,要替她高興,她這是終於能去找他爺爺去找他爸團聚了,後腳她就醒了。
要是早知如此,她又何苦來著。找著了仇人,還苦苦熬著,還不如早點一刀子過去,再眼睛一閉好早點醒來。
幽幽歎了口氣,從夢中醒來的徐長青摸了摸貼身佩戴著的狼牙,她眼神複雜地看著屋頂,又看了看窗外。
此時外麵天還亮著,就是沒有太陽,也不知到底是早上還是快要天黑。她慢騰騰地支起身子坐了起來。
“睡醒啦?再睡下去,你爹都快要去請大夫過來了。說你呢,你還不聽,每天晚上整宿整宿的在外頭不回來睡。”
這個娘啊,徐長青再看了看還想絮絮叨叨的白秀蘭,她不急不緩地搖了搖頭之後轉身慢騰騰地出了西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