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順吧,是真孝順,就跟黃牛似的乾啥活兒都沒覺得累。白成剛推開徐長青,換成自己推磨,讓她負責添豆子。
隨著時間推移,泡過的潮黃豆磨成了白糊糊狀,倒入現成的紗布袋裡麵篩漿,接著就是捶布,燒鍋,點漿。
這幾道工序都有人搶著乾,人也不少,隻不過推磨就不一樣了,有的人隻要轉上兩圈就會有天旋地轉的感覺。
徐長青見自家這一批的豆子已經細細上磨完畢,接下來的活兒,她也無意去和她大舅娘大娘等人搶著乾。
就好比如她二大娘的堂姐乾不了體力活,燒火總會乾。再像篩漿等力氣活兒,她舅和她大爺就乾得很麻利。
揮了揮有些酸麻的胳膊,她就先和白成剛以及徐長河幾人負責推磨的進入裡屋歇會兒,順道聽他們哥幾個吹吹牛。
許是熱氣騰騰的偏廈子裡屋的大炕被外屋兩口大鍋燒得滾燙滾燙,此時就是淩晨兩點多,一時也毫無睡意。
年底這兩天就連年豆腐都做好了,接下來就是炸肉炸魚炸丸子,再鹵個豬下水等涼菜留著年後待客人。
這些娘們乾的灶上活兒在往年她就是不動手,她奶和她娘也不會喊她搭把手,倒是今年隻怕她不上手都不行。
定親了,就是不一樣了,一個個恨不得她“文武雙全”也沒誰了。想到這兒,徐長青勾起嘴角含笑搖頭。
是啊,不一樣了。有了更多牽掛,雖然家長裡短的瑣事多了,但又何曾不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幸福。
就如此刻,聞著滿屋豆香,聽著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笑聲,靜下心來就會發現原來自己錯過了很多風景。
有時候將自己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覺得這樣一來最安全,而事實上也擋住了彆人給予的溫暖和愛。
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隻是提不起勁兒。如今是不一樣了,或許該試著放下,再放下,學會難得糊塗。
伸了一個懶腰,徐長青果斷下炕出了裡屋來到外間一口灶前,瞅了眼燒火的堂姐,想想她就在對方邊上坐下。
這個要叫啥?
二丫姐?
徐長青記得她這位二大爺家的長女好像就非常討厭誰誰喊她徐二丫,為此她還幫這個堂姐跟人打過架。
可惜膽子太小了,每回在學校裡被人捉弄就光會抹眼淚兒。整一個愛哭包,上了兩年學就死活都不去學校。
倒是把她二大娘的繡藝活兒學得像模像樣,就是沒給她弟她妹繡塊圍兜不好,她都不稀得搭理這個姐。
徐愛紅驚詫轉頭愣住了。
瞅,又是這幅鬼樣子,她要瞪一眼一準又被她嚇得抖一抖要哭不哭的。徐長青見狀頓時頭皮發麻。
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咋還沒長大,不怪她二大娘挑姑爺都要挑花眼。“那個,愛紅姐,要不要我來燒火?”
“啊?”徐愛紅連忙搖頭又擺手,“不用不用,我來就行,你去裡屋和長河他們一塊玩兒就行了。”
徐長青先瞅了瞅左右在忙的乾活忙著說笑的眾人,伸長脖子湊近徐愛紅,“你是不是很怕我?”
“……”徐愛紅愣了一下:看出來了?五歲打不贏人家就敢拿鞭炮炸人家,誰不怕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