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他懂的。
他能理解的。
換了他，他也會猶豫再猶豫究竟要不要第一時間找回兒子帶在身邊，所以，怪誰？誰都沒錯，誰都沒錯啊！
徐啟光伸手掖好程老被角，這次他是確確實實地聽到程老的鼾聲停頓了一下：不怪了，真不怪您了，隻是還是喊不出一聲爹。
“睡不著？”
徐啟光怔了下：您不是應該接著繼續裝睡？“有一點，想睡，心裡卻亂的很，沒有怪您的意思。”
程老感歎：“傻孩子。”
許是想開了吧，聽到這一聲，徐啟光的心情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他不由地勾起嘴角，赧然一笑。
“要還睡不著就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程老遲疑了下，繼續悄聲說道，“你爹，我說的是你徐家的爹。”
知道，我知道您是想問我爹對我好不好，但這要怎麼說呢？徐啟光閉眼，“他是一個好人，一直拿我當親兒子。”
這話……程老皺眉，“當初你們分家的時候，你就知道你不是親的，所以寧願吃虧把你娘看病費用都攬了？”
“有一部分原因。”徐啟光沒想否認，“主要還是那兩個不是我娘生的，他們兩兄弟沒義務幫我娘背債。”
“這麼想沒錯。就是我要沒記錯的話，你娘當初手上應該有不少可以隨身帶走的貼己，她都貼補到那個家，分家的時候你徐家爹就沒說啥？”
看！
這就是親爹！徐啟光的臉上不由露出笑容，“有。隻是在分家之前我就找他談過話，是我沒答應。
當時都是我借的錢，他原本是想分攤，可這事吧，就是分攤了誰知那兩個猴年馬月給我，索性就不要了。
他是好人，還是老實人，對我很好，我的事情，他很少拿主意，不會像有些人生怕養不熟就愛管東管西。”
程老暗暗點頭，“這一點或許就是你娘當初無奈之下挑了他的主要原因，不找個老實點的，你娘根本拿捏不住。
你姥爺那人倒是很強勢，他當藥鋪管事的時候就敢和他東家拍桌子，就是把你娘這個老閨女養得性子太軟和。
我認識你娘的時候，她那會兒還沒有咱們家長青大，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她二哥找她要錢就沒有要不到。
有一回你姥爺不知為何大動肝火要教訓大兒子，她倒好，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了，膽子小的先嚇昏過去。
所以後來你姥爺直言就是男方活不長，他也絕無可能讓他老閨女退親，我就知道你娘反抗不了你姥爺。
就是後來你姥爺走了，又在那個家日子過得連娘們兄弟都靠不住，那幾年她倒是練出來，膽子大了些。
隻是沒料到為了保住你，你娘那麼一個乾啥都猶豫來猶豫去，遲遲下不了決定的人還有勇氣偷跑到鄉下。
就她那樣的性子，徐大根再好，她的日子隻怕也是難得很。你小的時候，她是不是連多疼你一點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