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聽了一耳朵的奇異誌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說實話,他對這個故事中的少女真的挺感興趣的,不僅僅是因為一個風流浪子的專業素養,還因為故事最終對那位少女犧牲自己的敬佩。
不過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司空摘星那猴精最後的暗示。
沒過一會兒,本來離開的司空摘星去而複返,從房梁上倒掛下來,猛地和陸小鳳麵對麵。
陸小鳳怏怏的後退一步,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這天馬上就亮了。”
他白天上躥下跳,晚上又被迫聽了半夜的鬼故事不說,這猴精還非得單獨找他聊聊,這眼看著都要到早上了,顯然他今天怕是徹底睡不成了。
“剛剛我說的那個女妖精,你有什麼看法?”
司空摘星落下地,輕巧無聲。
陸小鳳一臉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亞子。
“你特意找我就是為了這個?斯人已逝,我能有什麼看法。你也最好彆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你瞎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嘛!”
司空摘星湊到他身邊,小聲道。
“我之前說的那座山,你可知道是哪?”
陸小鳳當然不知道,但是他卻故意不問。
司空摘星眼看他不問,憋在心裡難受,忍不住瞪他。然後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溈,你是說,那座山叫溈山?”
陸小鳳頓時抬眼。
這不是當初司空摘星去找薇姓,然後查到的薇姓最後一支居住最後消失的地方嗎?
隨即,他想到了故事裡的漩渦。還有石像,還有奇怪的動物,詭異的毒氣。
聰明的陸小鳳一時間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司空摘星立刻點頭。神秘的開口道。
“當女媧娘娘的石像推開,那裡的漩渦瞬間變大,遠遠看著頂天立地的。你說,那像不像一道門?”
是挺像的。
陸小鳳沉默的想。
那麼薇姓族人就是守門人了?
他們曾經生活在那裡,造了那尊鎮壓的女媧石像,世世代代守護溈山的‘門’
這時,司空摘星想了想有些感慨。
“當初我曾經上過那座山,不過是白日裡去的,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地裡窺視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而且我當時還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造一座女媧像,無遮無擋的,也不放在廟裡,是做什麼用的。
我還想著會不會是有什麼玄機,還在上麵查看了一番,現在想來,真是讓人後怕。
要是那時候我一不小心,像那個倒黴蛋一樣把女媧娘娘心口的那塊石頭給扒拉下來了,那我恐怕就和伊哭一樣了。
隻能說我運道不錯,那麼個古怪的地,荊無命帶我們進去就和鬼打牆一樣,走哪都像是在繞路,卻沒想到我第一次莽莽撞撞的上山竟然全須全尾,又懵懵懂懂的下來了。”
陸小鳳聞言看了他一眼。
“這我懂,猴精是個大禍害,禍害遺千年!”
要是往日司空摘星怕是已經回嘴了,畢竟往年在他嘴裡,四條眉毛名滿江湖的陸小鳳也不過是陸小雞、大臭蟲。
然而今天,他卻摸著下巴道。
“說不準我還真是個禍害。要知道金錢幫去的那麼多人,就隻有荊無命一個人活著出來了,其他的包括諸葛剛全都葬身在那山裡了。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我和禍害起碼有一個共同點,命硬。”
陸小鳳不屑。
“說你胖你倒是喘上了。”
“我說真的,我讓算命先生算過,他可說過我命硬得很!”
“得了吧,當時我不也在那,那算命先生還說我今年要有血光之災,恐怕要性命不保,讓我花錢消災,可你看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
司空摘星癟嘴,隨即他又活潑起來,貼近陸小鳳嘀咕道。
“你說薇洛和溈山消失的那些薇姓族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不知道。”
“薇洛到底有幾個?”
這題陸小鳳會答,他表示。
“從頭到尾就隻有一個。”
“從頭到尾隻有一個,卻有千變萬化?還有十八般武藝?”
“那你覺得她該有幾個?”
“無數個,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陸小鳳笑著搖了搖頭。
“但她確實隻有那一個。你就算不信我,也該信花滿樓。”
畢竟花滿樓是一個用心去看世界的人,一般人就算最初可以因為他的善良騙過他,但是這麼久的時間相處,花滿樓不可能看不出破綻。
司空摘星深沉臉道。
“所以我懷疑她很有可能不是人。”
倘若那真的是同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一樣東西,變了個樣子就全不會了呢?
難道學會的本事還可以像衣服一樣想換就換的嗎?
人是做不到這些的,但是非人卻有可能。
陸小鳳點點頭。
“說的很有道理,不如你去問問,你要是活著回來,那薇洛就是人,如果沒活著回來……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個兄弟的。
墓誌銘就寫,好奇心害死猴,如何?”
說著,陸小鳳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膀,司空摘星覺得不如何,本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瞬間被一盆冰水澆得透心涼,他冷哼一聲拍掉他的手臂。
*
第二天早上。
陸小鳳眼底青黑的出現,他昨晚上幾乎是剛剛躺上床,天就亮了,心裡先是想著溈山的事情,又想著花滿庭的事情,腦子裡各種思緒奔湧。
一晚上過去,他明明沒有和白天一樣上躥下跳,卻比昨天白天還要累。
於是他一坐下就對店小二道。
“來一壺濃茶。”
再不提提神,他怕抗不過今天。
結果不一會兒,樓梯那也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
“麻煩給我來一壺濃茶,越濃越好。”
薇洛說完就打了個哈切,結果腳下差點踩空,站在她後麵的花滿樓下意識的攬住她的腰的時候,她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呢。
而因為感覺到手下的細腰而心裡一動的花滿樓抬眼對上那迷迷糊糊的轉過頭看他的小眼神,又忍不住無奈一笑。他收回手臂,幫薇洛站穩。
“小心腳下。”
棕發姑娘迷茫的一瞬,然後再次打了個哈切。比常人淺一點的棕眸水潤潤的,像是某種小動物無辜又可憐的小眼神。
配上她這沒睡醒的迷茫表情,實在可愛誘人的很,最起碼大堂裡好幾個男人的視線都忍不住停在了她的身上。
而薇洛腦子正處於漿糊狀態,對著花滿樓下意識的甜笑一下,然後又迷糊的不看路往前走,差點又摔了。
花滿樓擋住了那些視線,伸手扶著這個迷糊蟲往樓下走。
看見兩人這麼親密的動作,大多數人的視線都嘔收了回來,畢竟美人雖好,可惜名花有主了。
陸小鳳眼底青黑的看著薇洛比他還困得嚴重,那哪是走路啊,簡直像是在瑤池,正走在雲端,晃晃悠悠的,要是沒有花滿樓扶著,怕是已經一頭栽到在地了。
“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彆提了,昨晚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薇洛坐在桌前,手撐著腦袋,右手遮著嘴又打了個哈切。
“噩夢?什麼噩夢?”
陸小鳳的疑問,花滿樓不久前就問過了,這時,他回答道。
“似乎是做夢夢到自己在砍樹。”
“這也叫噩夢?”
陸小鳳挑眉。
薇洛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你不懂。我睡了多久,就在夢裡砍了多久的樹。”
最開始,她做夢還是夢到機器人那顆大光頭,但是後來,大光頭就沒了,她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裡,拿著斧頭就在那哆哆哆。
她不想砍還不行,一種從內心散發出的饑.渴讓她看見那麼多樹根本把持不住!
這輩子都沒這麼熱愛過樹木。
一晚上的下來,她簡直仿佛身體被掏空。
花滿樓看她這樣不免有些心疼,勸她繼續去睡,然而薇洛想起夢裡無邊無儘的大森林,還有那魔性的哆哆哆,哆哆哆的聲音,驚恐的拒絕。
兩壺濃茶很快上桌,薇洛和陸小鳳一人解決掉一壺,一抹嘴就拉著花滿樓去找線索了。
順著小巷子來到一個房子,陸小鳳順著窗口扔進去一錠金子。
裡麵丟出來一張紙,接著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最近出海的貨船不少,符合你條件的也不少,都在這上麵了。”
陸小鳳展開紙看了看。確實很多,多到棘手。
因為他沒有把握那些人就是走海路,也沒有把握找到唯一的那艘船,而一旦讓那批紅貨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那麼就是泥牛入海,無跡可尋了。
想要再找到那批紅貨,還有失蹤的人的下落,就是難如登天!
薇洛想了想,突然開口。
“你可知他們運送的貨物都是什麼?”
藏在房裡的男人頓了頓,然後道。
“這是另外的價錢。”
陸小鳳立刻再次扔進去一錠金子。
男人給出一句話。
“中午再來。”
陸小鳳挑眉看了眼薇洛,薇洛對著他和花滿樓眨眨眼,卻沒說什麼。
隨後,陸小鳳和花滿樓帶著薇洛又往另一個地方去。
結果迎麵卻看見了一個人。
“牛肉湯?”
陸小鳳一驚,因為那正是之前在蝙蝠島,躍入海中生死不明的牛肉湯,她此刻沒了以往的笑容,繃著一張小臉迅速的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