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謐看了看他的身後,“阿昀呢,邀請他來畫展,他也沒有過來。”
張秘書欲言又止,“陸先生在家裡。”
沈謐蹙眉,“我之前不是聯係了一個律師給他,非常擅長那方麵的官司,難道還保釋在家?”
張秘書忙道:“不是,已經解決了,隻是陸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來見您。”
沈謐失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
張秘書歎氣道:“畢竟已經離婚了,陸先生覺得他又給太太添麻煩了。”
事實上,陸昀耿直的性格的確鬨出過許多麻煩。
沈謐身為他未婚妻、妻子的時候,幫他收拾過無數次爛攤子。
自然也感到疲倦,畢竟她最沒有耐心。
可是時過境遷,兩人磕磕絆絆,多年感情,沈謐不會眼看著陸昀陷入麻煩,而不伸出援手。
沈謐約了陸昀出來吃晚飯,一家有名的法餐廳,以前兩人來過幾次。
拍賣會結束得比她想的要遲,過去的時候晚了十多分鐘。
不過很是湊巧,沈謐和陸昀在門口遇到了。
外邊飄著陰雨,他舉著一把傘,隻穿著一件毛衣,圍巾都亂了,原本清俊的臉,因為被雨水澆得軟趴趴的頭皮,還有那黑眼圈和疲乏的眼神,哪怕手裡捧著花,看上去也格外的狼狽。
陸昀順了順被雨淋濕的頭發,下意識將傘往沈謐身上傾過去。
“我們快進去,雨下得太大了。”
沈謐無奈地笑,“雨下得這麼大,還往外跑?”
陸昀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我是……”
沈謐往他衣服上看了一眼,“你連外套都沒穿,是放在餐廳,忘了拿了吧。”
陸昀撓了撓頭,“我、我想起來忘了買花了,哎,你知道我就是這麼丟三落四。”
“買花?”
沈謐看了過去,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捧著的是束黃玫瑰,沾滿了水,被風吹得蔫蔫的。
陸昀拿袖子擦了擦水,將花遞了過去。
沈謐並沒有在意那些水珠,從容地接在手裡,“送給我的?”
“是啊,你忘了,你之前畫展開幕,我都要送花過去的。”
陸昀低著頭,徑直往訂的位置走去,“今天沒過去,張秘書也忘了,到這我才想起來。”
沈謐的記性並不好,不過被他一提醒,倒是想了起來。
其實她並不在意送花這些事,不過陸昀這個理工科男,在一些方麵有些奇怪的儀式感。
送花是平常的,生病去給她做道場,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當時鬨得沈謐一頭包,現在時過境遷,反而覺得有些好笑,不覺彎了彎唇。
陸昀為她拉開椅子,一轉頭,就覷到了她含笑的模樣,微低了點頭,領口不高不低,剛好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線條流暢漂亮,如同一隻高貴的天鵝。
腰身很細,肩背瘦窄,筆直纖細的優雅小腿輕疊起,斜在一側。
昏暗浪漫的燈光淺淺打在她身上,給她鋪上了一層淺淡柔和的金光。
最奪人眼目的卻是她唇邊輕輕勾起的笑容,輕輕淺淺的。
眸中光芒細碎。
陸昀微微出神,“最近有什麼開心的事?”
沈謐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想起你以前的事。”
陸昀的眸子亮了亮,“想我?”
沈謐招來服務員,拿著菜單翻了翻,“嗯,想起你當時做道場,到底是怎麼想的?”
陸昀眼神一黯,不想提這個丟臉的話題,撇了撇嘴,“我知道是挺傻的。”
沈謐感覺自己有些失言,於是笑笑沒有再說這個。
像以前那樣,兩人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用了一頓晚餐。
吃完後,他們離開了餐廳。
在門口等車時,沈謐和陸昀共一把傘,不遠處的有相機的燈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