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和錢大夫經過了大門緊閉的迎客樓,義憤填膺地往宮中趕去,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然而此時,迎客樓的少主人杜蘅,正一臉胡渣、麵容憔悴的站在丁府家門前。丁府是工部尚書丁墨的府邸,與京中彆的大官的府邸不同,丁府建造的十分簡單樸素,低調門樓,門前兩個落滿了灰塵的石獅子,隻有門前高掛的匾額上書了“丁府”兩個
字,能讓人勉強區分這裡是工部尚書家而非哪個普通小員外家。
“這位公子,您在這裡站了一早上了,還是回去吧,我們家大人真的不在家。”
丁府門房看著門外站的一身素白、卻如同一棵青鬆般筆直的年輕人,心中直歎氣。
這個年輕人一大早的就過來了,隻說要見他們家老爺,無論他怎麼勸說,都不肯離開。
“丁大人既然不在家,那學生便等著他回來便是。”杜蘅披麻戴孝,一身素白,一臉淡漠地站著,蒼白憔悴的臉上長滿了胡茬,眼神也沒有什麼焦距神采,如果不是這人還能說話,門房簡直以為他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
人了。
“您這披麻戴孝的站在我們丁府門前,不是給我們找晦氣嗎!哎!”
門房勸也勸不住,打也打不得,最後歎了口氣,抬腿往府中跑去。
這個年輕人,他還真的沒本事打發!隻能去告訴老爺了!
丁墨正在書房裡處理公務,見自家門房一臉苦哈哈地走過來,不悅地問:“怎麼了?你老子的病還沒好?”
門房趕緊擺手:“有老爺給的銀子,我老子已經治好了,隻是小的無能,咱家府門前來了個披麻戴孝的年輕人非要見您,小的怎麼也勸不走。”
門房說完,趕緊低下了頭,心中十分慚愧。
“披麻戴孝便是有冤屈,他有冤屈不去找京兆府尹,不去找刑部,找我一個工部的做什麼?”
丁墨放下了手中的筆,皺眉道。
“這個,小的也說了,但是那年輕人就是不走。”門房苦惱地說了一句,心中也很是無奈。
丁墨皺了皺眉,道:“讓他去前廳等著吧,本官一會兒去見他。”
門房頓時大喜,給他作了一揖,道:“好咧!小人這就去!老爺真是個大善人!”
說完,他轉身跑了,丁墨苦笑著搖了搖頭。
大善人?這年頭,誰還敢做善人呢?
等丁墨處理完手頭兒的事情來到前廳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年輕人筆直地站著,一動不動的,看起來倔強又可憐。
丁墨進門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沉聲道:“你來找本官什麼事?”
杜蘅回過神來,忙行禮道:“學生是長治街迎客樓少東家,先父和數名百姓慘死,學生特來求丁尚書幫助。”
丁墨聽見長治街幾個字,眉頭略皺了皺。
太子暴戾,殘害百姓,就是在長治街,據說那些人頭,如今還在迎客樓上掛著。
“這件事情,恕本官幫不了你。”
丁墨思索了一會兒,沉聲道:“本官雖然是尚書,但管的是工部,你和那些百姓的事情,應該去找刑部或者京兆府尹。”
杜蘅看著丁墨,心中忽然有些失望,他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學生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有人讓我來找丁大人。”
丁墨皺了皺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