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十裡錦 說給月亮 11086 字 8個月前

全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全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琉錚驚訝地抬起頭來,眼中滿是震撼,“怎麼可能?”

墨醉白扶長孫雄躺回床上,長孫雄還未回過神來,下意識躺了回去。

舜音心裡著急,輕輕推了墨醉白一下,“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墨醉白唇邊笑意未散,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低頭看向琉錚,“你是我的暗衛,是要貼身保護我,會知道我很多秘密的人,當然是要確保萬無一失我才會把你留在身邊,你們訓練的地方連隻蒼蠅都飛進不去,你以為蕭從恕的人聯係你,我會不知道麼?”

琉錚神色慌亂起來,眼睛不安地看著他,“那為何……”

“我當時就派了人去調查此事,弄清楚了無清大師的身份,也弄明白了前因後果,我知道你並非真心想幫北漠,便沒有揭穿此事,將你留了下來。”墨醉白輕輕拍了拍琉錚的肩膀,親自將他扶了起來,“你沒有讓我失望,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我甚至還借你之手給蕭從恕傳遞過假的消息,所以你有過,但也有功,兩相抵除,不必受罰。”

大家震驚的聽完,無不感到驚訝。

琉錚還是難以置信,覺得就像在做夢一樣。

這些年來他一直愧疚難安,內心不斷掙紮,不知道該如何向大家坦白此事,沒想到墨醉白竟然早就知道,他不但知道,還選擇相信他,繼續把他留在身邊,這簡直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

舜音算是聽明白了,墨醉白果然‘老巨猾’,他不但早就知道蕭從恕的算計,還將計就計,反而利用琉錚算計過蕭從恕,蕭從恕如果沒有死,現在得知此事恐怕又要吐出一口血來。

她不動聲色地鬆一口氣,畢竟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墨醉白真的因為此事怪罪琉錚,她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長孫雄反應過來,不可思議道:“殿下,您不懲罰琉錚?”

“此事以後不必再提,也不必讓其他人知道,隻有我們四個知道即可。”墨醉白笑了一下,“於公,琉錚是跟我出生入死過的暗衛,我既然選擇相信他,就不會質疑他,也不會再懲罰他,於私,他是舜娘的弟弟,我更不會怪他,他從小沒有親人在身旁,我們這些親人給予他愛護和包容都是應該的,如果此事外公你有責任,那麼我和舜娘也都有責任,咱們是一家人,不需要計較那麼多,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就這樣過去吧。”

琉錚早就紅著眼睛哭了出來,肩膀不斷抽動,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哭的停不下來。

長孫雄亦跟著紅了眼眶,墨醉白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他是真心實意把他們當家人,也是真的對舜音好。

誰都沒想到一直擔心的事就這樣輕鬆解決了,大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都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琉錚擦淨臉上的淚,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姐夫,我替您守著邊關,用一生來贖罪。”

墨醉白抬頭看向舜音,舜音輕輕點了點頭,曆經這一場戰役,她能看得出來,琉錚其實很適合帶兵打仗,他是遇強則強的性子,如果選擇留在邊關,也不算是一件壞事,還能讓他心裡好受一些。

墨醉白點頭答應下來,重新把琉錚扶了起來。

四人留在屋子裡說了許久話,陰霾過後,大家心情都漸漸開朗起來,直到長孫雄累的睡去,舜音和墨醉白才離開,琉錚留下繼續守著長孫雄。

舜音跟墨醉白一起走出營帳,舜音抬頭看著墨醉白的側臉,“你之前怎麼沒有告訴我阿弟的事,害我一直蒙在鼓裡,我知道真相的時候都快嚇死了,還很擔心你會因此事而生氣。”

墨醉白低聲道:“我想等琉錚自己親口說出來。”

舜音明白過來,墨醉白這是在給琉錚機會,琉錚自己坦承此事和被發現,差彆還是很大的。

幸好琉錚沒有讓墨醉白失望,琉錚從來都不曾動搖過立場,更在此次戰事中立了功,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大鄴這一邊。

她眉宇舒展,抿唇笑了一下,知道他是在真心對她的家人好。

舜音歎服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有暗衛會在暗中專門負責幫我打探消息,有的時候消息才是決勝的關鍵。”墨醉白壓了下嘴角,瞥她一眼,語氣酸了起來,“不過也有我不知道的事,像蕭從恕什麼時候喜歡上你這件事,我就不知道。”

舜音心裡一緊,知道蕭從恕那天在戰場上說的那些話,必然是瞞不過墨醉白的。

她顯露笑顏,討好地勾住墨醉白的手指,“夫君,人都死了,就不用秋後算賬了吧。”

墨醉白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將她的手指勾進了手心裡。

舜音笑道:“上次誰說我醋壇子打翻了來著?”

“誰啊?”墨醉白故作不知地撓了撓眉心,“可能那個人沒料到自己的醋壇子打翻後會更酸吧。”

舜音嘴角上揚,沒忍住笑了出來。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舜音輕聲細語哄了片刻,總算把蕭從恕的事繞過去了,墨醉白那個醋壇子裡的酸味可算少了一些。

舜音想回琉錚的事,疑惑問:“你明知阿弟的身份,這些年還敢把他留在身邊,就不怕阿弟會出賣你嗎?如果他把你假死的事告訴蕭從恕,你和皇爺爺的計劃不就全都泡湯了,你可有想過後果?”

墨醉白手指插入舜音的指縫,跟她十指緊扣,語氣尋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既然信得過琉錚,就相信琉錚的為人,知道琉錚不會真的出賣他。

舜音仔細想了想,發現墨醉白能贏過蕭從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墨醉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蕭從恕則是完全相反,蕭從恕身邊的人對於他來說都是可以利用的,就連親人也是一樣,他從來不信任任何人,隻相信他自己,。

舜音想了想問:“蕭綠嫣還在京城,你想怎麼處理?”

這輩子蕭綠嫣就是被蕭從恕舍棄掉的人,從蕭從恕叛變的那刻起,蕭綠嫣就注定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在得知北漠叛變的時候,我已經判了北漠在京的眾人抄家流放,現在他們應該已經被流放出京了。”

“不處死?”舜音微微有些驚訝,起兵造反是罪無可恕的大罪,按理來說是要滅九族的。

墨醉白輕輕點頭,解釋道:“能被蕭從恕留在京城裡的人,都是被他舍棄掉用來做障眼法的,應該不清楚他造反的事,所以我決定從輕發落。”

舜音認同他的做法,微微頷首。

她心中不免有些唏噓,易琨生當初費儘一切心思娶了蕭綠嫣,甚至不惜壞了蕭綠嫣的名聲,現在被北漠連累抄家流放也許就是他的報應。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誰都無法逃脫。

“況且……”墨醉白繼續說著,漫不經心地挑起唇角,眼中閃過一絲暖意,“我也想給你和我們的孩子積點福,不想見那麼多血腥。”

舜音莞爾,輕輕往他身上靠了靠,心中一片柔軟。

烏金西墜,他們走到山坡上,看著平靜的兵營,目光裡滿是欣慰,淺色的金光撒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籠罩在了金燦燦的光裡。

沉沉暮色當中,他們彼此相望。

夜裡,舜音洗漱回來,發現墨醉白早早的躺進了被子裡,還躺在了她平時睡覺的位置,將身上的被子蓋的嚴嚴實實。

舜音放下擦頭發的巾布,疑惑問:“你在做什麼呢?”

墨醉白眨了一下眼睛,掀開被子,“給我娘子暖床。”

舜音抿唇一笑,從善如流地爬進被窩裡,誇張地喟歎一聲。

邊關的夜晚極冷,每次進被窩時被子都是涼的,半天才能暖過來,今天卻暖融融的,舒服極了。

“有人暖床可真好。”

墨醉白把被子蓋上,將她摟進懷裡。

舜音躺在他的胳膊上,麵上浮起幾分揶揄的神色來,打趣道:“皇太孫殿下,您現在身份尊貴,我哪敢用你給我暖床啊?”

墨醉白唇角淺淺勾起,“九千歲暖得了床,皇太孫自然也暖得,我啊,隻想給我娘子暖一輩子床。”

兩人靠得極近,說話的時候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濕潤氣息。

墨醉白無聲地低頭看她,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交織在一起,越靠越近。

月光從帳篷的縫隙裡悄悄爬進來,兩人躲在被子裡,偷偷接了一個吻,像做壞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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