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聲消失後的第一瞬間李惟的父母便開門衝了出去,推開車門的同時另一隻手朝著腰間的背包摸索去,緊接著兩隻精靈出現在李惟的麵前。
靠近老爸的是一隻四肢健壯有力,有著黑色背鰭的強健寶可夢。
而老媽的那邊,隨著寶可夢球中出現的紅光閃現,一陣氤氳的霧氣席卷而至,一聲低吟的鳴叫聲後,宛如遊龍般的身影在薄霧中現身,重疊在尾巴末端的四片藍色的大鱗片在四周的火光之下額外惹眼。
“冰凍光束!”
近乎是同時,兩人下達了指令。
周圍的溫度驟降,燃燒著的熊熊烈焰在瞬間就被凍成了冰雕。
白霧,混雜著各種冰狀的凝結物,濃煙消散後,被魔牆人偶拖出來的李惟總算是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不遠處的火焰依舊在劇烈的燃燒,他周身這一片冰凍之地仿佛是沙漠中的綠洲一般,成為了所有人奔逃的目的地。
視野所及之處,步履蹣跚的、爬著的、甚至幾個人互相攙扶的,無一不是遍體鱗傷,甚至有人乾脆就是紅色的。
周圍沒有了刺鼻的燒焦味,此時充斥在李惟鼻腔內的,就隻剩下了血的腥味。
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試圖評定一下情緒,但這次的深呼吸卻並沒有讓他感受到哪怕一丁點的放鬆,機械性地捧著孵化倉的手又一次的開始了顫抖,隻不過這次並不是激動,而是恐懼。
來自於出身於和平世界的十六歲少年,第一次親眼經曆並目睹‘災禍’後的最真實的感受——害怕。
單純、簡單、沒有任何複雜的想念,僅僅隻是連大腦都在顫抖罷了。
而這時候,魔牆人偶那寬厚的臂膀給予了他莫大的安慰。
比如把他從車裡麵公主抱了出來,默默地接過了他手中的蛋,看著他對著外麵發呆的樣子,給予了他最堅實的依靠。
“吧哩~”
作為一隻擁有著家庭主寵二十年經驗的老精靈來說,這種事情雖然不常見,但他也司空見慣了。
他也是從瑟瑟發抖的那個年紀過來的,所以此時看著李惟難免有一種養成的既視感。
‘唉~那兩個主子都太奇葩了,一點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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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著的同時,他一邊貼心的給予此時被嚇的有點呆的李惟堅實且溫暖的依靠,一邊伸出一隻手用著他的念力開始掀起周圍被掀飛的車輛與各種欄杆。
哪怕不用他的訓練家李夫人去吩咐,他也清楚的知道此事作為一隻家庭主寵的職責。
保護好這個被他一把屎一把尿喂···養大的人類幼崽,儘力的去幫助著附近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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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忙~’
作為超能係精靈,在經過係統的訓練後,哪怕僅僅隻用作於打掃家務,先天的屬性優勢以及戰鬥力,還是讓他有了很高額的智慧,此時在場的所有人裡,興許也就是他的內心活動最多了。
在解決了周圍的危機後,李惟的媽媽天嵐又連忙放出了第二隻精靈。
“夢妖魔,分擔痛楚。”
分擔痛楚的作用對象並不是之前被放出來的美納斯與巨沼怪,夢妖魔技能的黑色光線逐漸蔓延到了周圍逃竄的人身上。
此時不遠處消防車、警車、救護車都已經趕到了現場,作為訓練家的天嵐以及李惟爸爸李元笙現在需要做的僅僅隻是處理現狀,儘可能的把活人從廢墟中拯救出來。
熟練、按部就班、有條不亂。
而被拯救的居民也是如此,就像是經驗豐富的哥譚市居民一般,雖然略有哭嚎,但來到了安全區域後,也近乎都沒有像剛開始那樣的慌亂,熟練的從腰間掏出了精靈球釋放出精靈,或警惕著四周,又或者是釋放著治愈係技能。
而有裝備充分的,甚至於還在精靈的攙扶之下開始分發這醫療道具,比如隨身攜帶的消毒噴霧、比如雲南白藥、繃帶等等。
李惟在這一瞬間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與周圍一切的格格不入,他似乎理解了什麼,但似乎又什麼都沒有理解。
這個世界的‘真實麵孔’遠比他想象的要可怕的很多。
此情此景讓他想到了那些曾經隻會在電視新聞中出現的某利亞、某基斯坦、快樂某利堅···
第一次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但人總得習慣,不能原地踏步,在這種情況下他總得做點什麼。
畢竟自己主動一點的話,可能也會便於接受,總是躺著哭著拒絕,也不是個事兒。
先冷靜的分析一波。
他思緒如此雜亂的原因無外乎就隻有兩個。
第一點是因為,這場麵,他真的沒見過。
第二點就是,因為剛剛體檢完的緣故。
此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控製波導能力的他,可以無比清楚地捕捉到能力所及範圍內所有人的情緒。
所有人,一個不落的,本身大腦就略帶疼痛而捕捉到的情緒多半也都是崩潰的,所以讓李惟不去崩潰也很困難。
‘哥譚市’居民們哪怕表麵上是淡定且熟練的,但他們的內心深處卻也是害怕、驚慌甚至於憤怒的。
‘老子特麼距離死就差一點點啊!!!’。
負麵的情緒在此時被激發到最大,尤其是受傷的老人與小孩,無休止的恐慌更是開始了擴散與傳染,李惟不禁也被這種情緒所感染到了。
眾所周知情緒是會傳染的,更何況李惟本就已經被這個突發狀況嚇到了呆滯。
呆2
但···
有著寬厚肩膀依靠的李惟很快的就緩過了心神,作為一個即將要成為種花家第一天才,作為寶可夢世家子弟的他在此時必須做點什麼。
簡單、中二的想法,促使著李惟倔強地推開了魔牆人偶,哪怕腿依舊顫抖著,他也站了起來。
看著魔牆人偶用著超能力向身邊群眾發著自家車後備箱裡的急救箱中的物品,他思考了一番後也走上前拿了一小部分藥品並朝著附近手上的人群送去。
努力地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用著依舊在顫抖的雙手,李惟給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傷患送上一小瓶酒精以及一條剛剪下來的紗布。
李惟遞東西的胳膊是繃直的,他不敢再走近,不想再去清晰的看,那翻滾的皮肉中隱隱約約的白色。
“小子你這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嗎?”接過了李惟遞過來的東西,路人大叔一邊處理著他的胳膊,一邊對著饒有興趣的對著李惟問道。
“嗯···”
雖然很慫,但隻要不看就沒關係的李惟弱弱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哦,其實這事兒習慣就好了。”大叔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