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璋的心思(2 / 2)

民國棄婦逆襲 田大伏 4353 字 6個月前

五奶奶一是想兒子,一是有前麵兒子“事業未成何以家為”的陰影在,便覺得也是這樣穩妥些。

兩口子再次達成共識,第二天便找人修書一封,具言親事及盼歸之意,急急地拿到縣城郵寄了。

馮璋接到書信,惆悵心酸遺憾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實在是因為他剛剛失戀不久。

初離家鄉時,馮璋還年少,且境況艱辛,還想不到男女之事。後來年紀漸長,城市之風氣也越發開放,看著這些摩登漂亮的城市姑娘,再對比印象中的家鄉女孩,且不說言談舉止,單是外表,簡直就是奶油蛋糕和粗麵饅頭的差彆!

馮璋心裡雖覺得這樣對比不厚道,卻又禁不住這樣比較。故而家書中每每父母提到定親,便拿豪言搪塞。又拿報紙上的話給自己鼓勁:“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

但具體找個什麼樣的姑娘,馮璋心裡也沒底。夢中的姑娘麵目美好而模糊,穿旗袍高跟鞋或短襖黑裙,身姿窈窕,有銀鈴一樣的笑聲……

卻說去年端午,因校舍維修等原因,放了七天的大假,馮璋本想回家鄉看望父母。自從考入軍官學校,還沒回過家鄉呢。

馮璋知道自己考入軍官學校,家裡人肯定與有榮焉,回趟家也算衣錦還鄉了,卻又有同寢室的孫書鏞邀請去他家玩。

這孫書鏞是個富家子弟,頗有些來曆。

孫家世居津門,靠紡織起家,至今早已富過三代。本來孫家隻是“富”,後來因緣際遇資助了“革命人士”,這筆政治投資帶來了豐厚回報,新政府成立,孫家便“貴”起來,孫書鏞父輩中多有在新政府任職的。雖說政府掌權人物這係那係的走馬燈似的換,孫家卻未受殃及,家裡也照舊開著棉紗廠和洋行。

孫書鏞的父親並不從政,卻頗具政治眼光,因家裡有這樣的背景,又覺得亂世槍杆子最重,便不顧老妻哭眼抹淚,逼著獨子來軍校。

孫書鏞本想去歐洲找個大學念商科,沒有老父在身邊,日子想必會快活無比。可惜卻被父親扔進了軍校,心裡老大不願意。但老爺子的“聲音”最大,無奈隻得捏著鼻子從軍。在軍校一段日子,倒也培養出些對軍事的愛好,男人天生的血性也有萌芽的跡象,也不提退學的事了。

孫書鏞在同學中從不提家世,一是因著軍校中藏龍臥虎,有背景的大有人在,自己的家世真擺出來未必夠瞧;一是也存著靠自己能力的一點傲氣。馮璋也隻是通過其日常言行推測孫家家境富裕且有政治背景。

按說懶散的花花大少與勤勉的農家子弟應該互相看不順眼才對,但孫書鏞和馮璋卻不按常理,孫書鏞覺得馮璋是個人才,馮璋覺得孫書鏞雖略顯紈絝,倒也不討厭,倆人竟成了比普通同學略好的朋友。

前幾日,孫書鏞收到胞姐書信,信中一抹化不開的清愁——孫書鏞知道此是戀愛不順之故,便想給姐姐幫個忙。

俗話說,想徹底地結束上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是開始下一段戀情。孫書鏞是這句話的忠實擁躉,故雖不到20歲的年紀,戀愛經驗卻是豐富。

孫書鏞覺得姐姐所戀非人,所以便想著給姐姐介紹幾個自己的同學認識,好讓姐姐認清“你看,有為的好兒郎有的是”這個事實。

因存著這個心思,孫書鏞此次邀請的便都是麵貌英俊、頗有能為、言語上也來得的同學,家世倒在其次了。這幾人中隻有張楚是世家子,其祖父曾任過前清大理寺卿的。

如此選擇是綜合了姐姐的審美,並揣摩了父親的心思之後的結果。前文說到孫父頗具眼光,亂世從來是新貴與宿豪洗牌的時代,今日田舍翁明朝新權貴的事常有發生,但看現在軍政要員的出身就知道。

又因亂世槍杆子最重,現在的軍校學生,保不齊就是以後的封疆大吏,所以孫父幾次囑咐兒子要著力結交有能為的同學,不要對寒門子弟有偏見。所以孫書鏞覺得父親應該對擇女婿也是這麼個看法。

對這些受邀者,孫書鏞也壞笑著用“開舞會”“家裡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妹妹”來勾引,其他受邀的同學都笑嘻嘻地應了,馮璋想起母親的家信,也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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