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聖但尼(11)(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4913 字 6個月前

布魯塞爾乃是佛蘭德爾最大的一座城市,它曾經屬於法國人,西班牙人和尼德蘭人,而且因為它地理位置相當關鍵,所以一直被諸多勢力瘋狂地爭奪著,每一個爭奪者都會儘心竭力地為它加上一層盔甲,因此在路易能夠望見它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座雄偉的堅城,有著雙層城牆,突出的棱堡,棱堡之間的凸角堡,還有圍繞在城牆外的簡陋工事,雖然看得出這些工事都是倉促造成的,但隻要它們還是石頭與灰漿黏合而成的,還是能夠給法國的軍隊造成一點麻煩的。

但蒂雷納子爵與沃邦上尉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白白耗費士兵們的性命,說來蒂雷納子爵還有點心情複雜,因為國王陛下在開戰前,不知道是否是玩笑般地說道,如果他們能夠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儘量避免士兵們的傷亡,國王會將通常可能損耗的士兵傷亡數量下的撫恤金,打個折扣作為他們的獎賞——這個時代的軍人和大臣都不會認為國王用金子和銀子來說話是一種羞辱呢,恰恰相反,過於口惠不實的國王才會被鄙視,甚至被認為有意欺騙他的臣子,像是鑽石彆針,刺繡外衣,駿馬槍械,除了最後一種,國王用來犒賞大臣的東西和賜給王室夫人的也差不多。

國王有這樣的命令並不令人意外,他們的國王一向如此慈悲,於是在戰場上,蒂雷納子爵對沃邦上尉讓了步,畢竟沃邦上尉的戰術才是折損最少的,就是進展必然非常緩慢,但誰會來救援呢,布魯塞爾城裡的人一定在期望著,同為哈布斯堡一脈的利奧波德一世會派他的軍隊來,又或唇亡齒寒的荷蘭人,但他們並不知道,荷蘭人現在正被英國人死死地拖在了大海上,而且就算他們能夠救援,他們的陸軍可遠不如他們的海軍,至於利奧波德一世,在那份證明了其貪婪與愚蠢的文書沒有被銷毀之前,他並不敢輕舉妄動——也是這位國王還太年輕,若是曾經的腓力四世或是斐迪南三世,可不會在乎他之前與法蘭西簽訂了怎樣的協議,在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會悍然出兵,將路易十四的野心扼殺在搖籃裡。

利奧波德一世也許還在猶豫,即便瑞典已經與法國達成盟約,但他還有丹麥,瑞士以及……英國議會,還有羅馬教會,在欺詐和武力中失去的東西,能從談判桌上拿回來也說不定——但這一切,必然要等到塵埃落定,在法國人疲憊不堪的時候,聯軍壓陣,法蘭西也必然會做出讓步——在這樣的想法下,布魯塞爾是不可能得到援軍的。

在路易反複斟酌著奪取了布魯塞爾之後的操作時——奪取佛蘭德爾並不難,難的是之後的統治與管理,荷蘭,神聖羅馬帝國和瑞士,意大利的諸侯們一定會伸手……無論是遏製法國的發展,還是從這塊肥美的好肉上切下一塊——路易若是願意妥協,那麼即便是利奧波德一世也會將西班牙的哭訴與哀求丟在腦後的,但若是在奪取裡爾之前,路易還沒有十分的把握,那麼現在他不願意讓出哪怕一寸土地!這裡將會是法國的佛蘭德爾高官號鳴響,法國人的進攻開始了。

不過仿佛是要否認蒂雷納子爵在馬車裡與國王的描述,國王和大臣們在帳篷裡看到的東西並不令人感到振奮,在已經挖掘妥當的橫向壕溝裡,一列工兵先是立起木頭和石塊的胸牆,而後在胸牆下方開始挖掘縱向的壕溝,為了保證壕溝不至於塌陷,後麵還有人舉著木方來支持——而那個工兵身後背負著一個巨大的籮筐,用來盛放挖出的泥土,等到壕溝越過了胸牆,他們就用裝滿了泥土的扁籮來作盾牌,從城牆上呼嘯而下的石彈翻滾著,砸的灰土飛濺,卻始終沒有辦法傷害到下麵的人。

“我怎麼覺得我回到了凡爾賽。”國王喃喃地說。

“凡爾賽的土木工程已經結束了。”另一個臣子回答說,他當初就在凡爾賽監督過這項浩大的工程,但要他說,現在場麵也和凡爾賽差不多了。

“這些可能比凡爾賽還要壯觀一些吧。”國王說,因為在國王未曾到來之前,沃邦上尉還調集了大量的建築工程所需的器械,堆積如山的木頭,茅草,還有成馬車計量的鐵鎬、鏟子、斧頭和木槌,成排的木樁被工兵們打入泥土,彼此之間纏繞繩索,形成疏散但漫長的防線,在防線外是警惕的騎兵隊伍,他們需要提防城市裡的守軍出擊,也要謹防有援軍到來。

布魯塞爾分作上下城區,上城是王宮與城堡,下城是平民與商人的居所,外麵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而今天,這座如同碧茵一般的荒野被破壞了,寬度足有十二尺,即便是二十四磅的加農炮也能運進來的壕溝正在不斷地,緩慢地向布魯塞爾城門逼近,當然,布魯塞爾人不會就這麼束手待擒,他們先是使用了拋石機和火炮,在發現不奏效之後,城門打開,布魯塞爾的守軍衝了出來,但國王的近衛軍立即迎麵而上,布魯塞爾有騎兵,但他們無論是馬匹和火力都無法與近衛軍相比,在一陣密集的槍聲,呐喊聲,騰起的淡淡煙霧消失之後,布魯塞爾的守軍後退回城,而近衛軍並不追趕——所謂的乘勝追擊,直入城門,隻有堅盔厚甲的重騎兵才敢嘗試,就算是裡爾的城牆,兩側也有藏兵洞,上方還有機關可以投下短矛和石頭,像是布魯塞爾,還有可能在冗長的通道頂端預設澆注火油的管道,像是隻穿著胸甲的近衛軍,輕率闖入的結果就隻有一死。

不過他們的職責也就是驅趕可能妨礙到壕溝深入的守軍,消磨他們的力量,他們很快回到自己的陣地上,沒有一個人受傷,國王抬起手向他們揮動自己的帽子,他們也這樣做——之後這樣的事情還發生了兩三次,直到又一個黎明到來,法國人的壕溝還是不容動搖地進行到了第二道平行壕溝,第一道壕溝距離布魯塞爾城牆約有兩千尺,到了第二道壕溝就隻有六百尺了,到了這裡,沃邦上尉就命令火炮就位,這裡有二十門二十四磅火炮,還有盧瓦斯侯爵竭儘全力從奧爾良千裡迢迢運來的八門三十三磅火炮,總計二十八門黑洞洞的炮口直接對準布魯塞爾的城牆時,也不由得他們不滿心絕望,但這些倔強的布魯塞爾人居然沒有決定投降,國王的使者回來說,他們隻希望法國的國王能夠足夠仁慈,允許他們的婦孺先行離開這座即將被硝煙炮彈覆蓋的城市,路易允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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