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聖但尼(11)(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4913 字 8個月前

於是在陽光最為充沛的時候,布魯塞爾的城門打開,一輛輛的馬車魚貫而出,裡麵都是達官顯貴們的妻子與姐妹,還有他們的女兒,母親,還未成年的孩子和她們在一起,隻有兩名騎士為她們做前導,她們的車隊後是惶恐的平民女性,她們的丈夫,父親和兒子,或許是自願的,或是被征召,都留在了布魯塞爾。

等到這些人離開之後,火炮終於發出了第一聲沉重的轟鳴聲,此時那些婦孺距離布魯塞爾還不遠,她們聽到了,就大聲地哭泣了起來,“安排她們到滑鐵盧去吧。”路易說,之前為了防禦,布魯塞爾附近的建築,但凡在城牆外的,都被焚毀和拆除了,在沒有雇傭兵的情況下,隻有婦孺的隊伍可走不遠,“她們會感激您的。”盧瓦斯侯爵說,這倒不是完全的恭維。

“我並不在意這些,”國王斜靠在座椅的扶手上:“詛咒也好,感恩也罷,沒有這樣的覺悟,如何能夠坐在王座上呢。”這是他親政以來最大的感悟,在你需要考慮的東西愈來愈多的時候,就不得不將很多事物簡化為數據,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數萬人的命運,個人的悲喜在其中永遠渺小的如同大海中的一粒沙子——或者說,當你站在一個高度上的時候,你就很難,也很少會去在意最底層的人的想法,路易為了保證自己的子民不至於受苦就已耗儘了最後一點力氣,又怎麼會去關注敵人?他這麼說,也隻是因為她們就在自己麵前。

這樣吩咐了一聲,國王就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戰場上,在沃邦的命令下,重型火炮集中往三處堡壘射擊,先是石塊,然後是土層,碎石,布魯塞爾的外衣就這樣被一點點地剝去,支撐著這樣消耗的是國王和盧瓦斯侯爵,這位侯爵先生運來了大量的炮彈,火炮和其他軍火,沃邦上尉可以持續不斷地射擊——即便炮筒發紅,他也隻是命令士兵們往上澆水,這樣的炮擊持續了一夜,又一個黎明到來的時候,法**隊與守軍的距離再一次拉近,這時候沃邦上尉用臼炮替換了重型火炮。

這些臼炮一部分是從法國運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從裡爾等城市收繳的,這種臼炮起源於十三世紀,用的是石彈,它的形狀可比國王看到的火炮有趣多了,如果說國王的火炮是身材頎長的成年人,那麼臼炮就是嬰兒或是幼童,它們的口徑與炮身的長度隻在1:12左右,看上去矮墩墩的,傻乎乎的,但彆以為它們古老矮小就沒用了,它們雖然射程很短,但威力和射角都很大,沃邦上尉用這種火炮來攻擊躲藏隱蔽牆後的守軍——臼炮炮口上揚,炮彈呈一個拋物線越過斜堤,胸牆,直接打擊裡麵的人員和火炮——法軍原有的臼炮和收繳來的臼炮總共有三十幾門,炮彈就如同冰雹那樣不斷地落在守軍頭上,而舉著望遠鏡,在雲梯和木塔樓上的士兵,一看到有那座棱堡露出了衰弱之態,就馬上大聲地報告,沃邦上尉會因此調整炮擊的頻率與力度。

這時候,步兵們到了衝鋒的時候,這時候也是損失最大的,沃邦上尉身先士卒,幾步就攀上了斜堤,翻過了胸牆,落入下方的護城濠,布魯塞爾的護城濠很不幸地因為事故隻有數尺高的水,雖然會讓人濕透了緊身褲和靴子,但對戰鬥造不成什麼影響,數以百計的士兵緊隨在沃邦上尉身後,擲彈兵揮舞著手裡的繩索,將火藥罐投入棱堡和凸角堡,伴隨著慘烈的叫聲,幾個守軍被殺死。

之後的戰鬥對這些士兵們來說才是真正的考驗,死亡與詩歌和戲劇上的完全不同,受傷的人會痛苦地嚎叫,無論是敵人和戰友,死去的人卻悄無聲息,仿佛就在一瞬間,生機就從他們身上離開了,在前一個晚上,還在和你說笑話,搶肉乾,討論哪個波西米亞女人更漂亮的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到了下去,他們的靈魂離開軀殼,軀殼將會腐爛,發臭,最終化作一抷黑土。

隻是在這個時候,暫時還未有人能夠想到這麼多,長達數年,嚴苛刻板的訓練在這時候起到了作用,他們勇敢而又冷靜地往前衝去,甚至沒去注意身邊的人,甚至是自己有沒有被擊中,殺死敵人成為他們心中唯一的念頭,”為國王而戰!“他們這樣喊道。

火焰就在此時騰起,沃邦上尉看到兩個小夥子就這麼倒了下去。

這座棱堡兩側的堡壘發現這座棱堡已經失守,因此裡麵的守軍毫不猶豫地扭轉炮口,向它射擊,幸而蒂雷納子爵已經指揮著後續的火炮跟了上來。

在取得了一座棱堡之後,沃邦上尉馬上命令將臼炮運送上來,每座棱堡之間,為了保證覆蓋射擊麵(火槍),隻有兩百尺,這個距離正適合臼炮的發揮,兩處相鄰的棱堡頓時被打出了好幾個缺口,更多的法國士兵如同蟻群般地攀了上來,守軍們雖然也試圖舉起火槍來阻止他們,但被占領的棱堡上也有法國的士兵在向他們射擊,而法國人的火炮還在不斷地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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