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一章 失敗者的外交(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504 字 6個月前

凡爾賽人人歡喜,除了荷蘭人。

這些曾經是將領,曾經是官員,曾經是荷蘭的心臟與頭腦,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商人的人們,曾經以為可以用慣常的手段來解決他們現在的困境,他們一邊在新阿姆斯特丹建立了流亡政府——雖然那裡早在67年就是新約克了,但英格蘭的約克公爵才回到倫敦,就被得到了一個兒子,一個繼承人的查理二世軟禁在了倫敦塔,他暫時無暇顧及遠在千裡之外的海外領地;一邊匆匆忙忙地來到巴黎,而後是凡爾賽,期望能夠得到路易十四的寬赦。

他們甚至仔細地商討過,他們還能夠付出多少價錢——領地?毫無疑問,荷蘭人可以割讓一部分國土給法蘭西,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和婚姻時常導致邊界線變動,法蘭西也應該不例外,隻要這位陛下願意交還阿姆斯特丹所在的北荷蘭省,荷蘭的心臟烏得勒支,他們願意讓出南荷蘭或是澤蘭,又或是海爾德蘭……總之,他們一致認為,隻要荷蘭的一萬艘商船依然巡遊在大海上,他們甚至可以一點一點地將荷蘭買回來,或是乘機挑撥其他國家對法國發動戰爭,他們可以做個漁翁。

——艦船,雖然拉羅什富科公爵才從荷蘭帶走了上百艘大船,但這麼一個野心勃勃的國王,難道會覺得艦船太多嗎?絕對不會,他們可以以一個無比低廉的價錢賣給法國人艦船,而後讓他們去和英國人繼續之前的戰爭——百年戰爭之後,這對敵人也應該重燃戰火了,而且對於荷蘭來說,無論他們誰失敗了,或是誰勝利了,當然,最好是兩敗俱傷,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錢財?雖然阿姆斯特丹的資產與議員們還未離開北海就被阻截下來了,但東西印度公司還在,他們的商路,他們的殖民地,他們的奴隸貿易每天都在帶入滾滾而入的財富,他們依然有能力向路易十四支付超過三百萬到五百萬裡弗爾的賠償,甚至能夠免除這位國王借貸的利息——彆忘記,路易十四在征伐佛蘭德爾與荷蘭的過程中,都有向荷蘭銀行家借貸,現在這筆借貸雖然還了,但看國王陛下的大手筆,他再次向他們借貸的日子屈指可數。

——還是要在荷蘭駐軍?向荷蘭商人征稅?又或是要求荷蘭民眾皈依天主教?都可以,雖然必然十分艱難,但遠在新阿姆斯特丹的荷蘭流亡政府已經給了這些使者最大的權限,隻要他們能夠回到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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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的使者用一千枚金路易賄賂了瑞士的使臣,隻讓他說一句話,因為他們沒能獲得在凡爾賽,不,應該說在任何地方,覲見路易十四的資格,他們簡直就像是一群關在玻璃箱子裡的蒼蠅,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一個勁兒地嗡嗡叫著到處亂撞,但所到之處都是透明而又堅實的牆壁,就連最貪財的紅衣主教拉裡維埃爾先生也沒有允許他們踏進自己的廳堂。

但一千枚金路易換來的結果,啊,他們寧願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他們沒有賄賂那個愚蠢的使臣,他也沒有向路易十四提起荷蘭——在他們最難堪的設想中,法國國王也許會嗬斥瑞士的使臣,再一次拒絕荷蘭人的請求,但路易十四的回答遠遠超過了

他們的想象。

荷蘭完了。

他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比瑞士使臣的回複得更早,因為他們雖然無法收買王室成員,大臣和將軍,但一些見識淺薄仆從還是願意用一兩句話來換取叮當作響的金路易的——這下子,就算是他們之中最狡猾,最精明,又能言善辯的人也被恐懼懾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難道就沒有希望了麼?”一個使者問道。

“有,”另一個使者說道:“而且就在眼前,諸位,現在在凡爾賽,整個歐羅巴的使臣都在這裡——無論他們之前要做什麼,路易十四要做什麼,我們都可以設法爭取他們到我們這邊來,或者說,隻要站在法國的對立麵,我們就能贏!”

“問題是,我們已經沒有太多籌碼了。”之前的使者斟酌了一番,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們還有蘇裡南與安德列斯群島(南亞美裡加),還有巴達維亞,蘇門答臘,香料群島,馬六甲和錫蘭,我們還有遠東地區的一些據點,阿費裡加的好望角,北亞美裡加的哈德遜河流域,與新阿姆斯特……”

“那是我們最後的領地了,”第三個使者說:“我們的商船和護衛船隊需要它們。”

“沒有了荷蘭,他們就是沒有根係的樹木。”第二個發言的使者說:“如果可以用它們換回荷蘭,哪怕隻是一部分,也足夠了,隻要有荷蘭,我們可以尋找新的殖民地,諸位,亞美裡加很大,阿費裡加也很大。”

“我們會被憤怒的民眾抓起來吊死,”為首的使者並不讚成這個年輕人過激的發言:“維特兄弟的下場我們都看到了,議會和政府沒有給我們這樣的權力,若是我們擅自行事,他們會把他們拋出去作為替罪羊,即便我們得回了荷蘭。”

其他人都在點頭,表示同意,年輕的使者環顧四周,居然沒有得到一個支持者,他頹然地倒回到椅子上,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臨行前父親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的父親並不認為他們此次可以得到什麼結果,他說,自從維特首相死了,荷蘭就失去了頭腦和心臟,後來勒伊特將軍也死了,荷蘭的脊梁也斷了,剩下的不過是等待虎狼撕咬的好肉罷了。

那時候年輕人既不同意,也不相信,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父親比起他,有著更銳利的眼睛。

“這幾天您就在旅館裡休息一下吧,”為首的使者說:“喝點香檳,找個女孩,彆太憂心,這本來就不是我們能夠扭轉的局勢。”

年輕的使者睜大了眼睛:“您想要囚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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