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戰之前(5)(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043 字 6個月前

王太子小路易確實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就如路易所說,他見過最糟糕的人也已經是常人無法企及的階層了——不是說那些侍從或是仆人都有爵位,他們在凡爾賽或是盧浮宮工作,就能夠碰觸到一般人根本無法接近的大人物,像是盧瓦斯侯爵,像是大臣柯爾貝爾,像是孔蒂親王,有時候他們隻是說了幾個字,甚至隻是笑了笑,或是神色不愉,這樣的情報都是可以賣出一大筆錢的。宮中最底層的壁爐仆從——也就是負責給每個房間點燃壁爐的人,每月也能從外麵拿到上百個裡弗爾的錢,彆以為這種人就沒什麼可值得收買的地方——盧浮宮與凡爾賽的房間壁爐何時點燃,一個套間中被允許點燃幾座,用什麼樣的木炭,都能很好地體現出國王對這個房間的客人是否看重以及愛護。

一個月上百個裡弗爾的收入,換算成真金白銀就是每年有一千法郎的收入,也許有人還無法對此有個具體的理解,這樣說吧,在英格蘭,劃分勳貴階層的依據就是每年的收入必須達到一千五百英鎊,而一個富裕的農民,他一年的收入最多也不過二十英鎊——這些韃靼人呢,即便來人也是一個韃靼人的首領,狡猾而機敏,但他最貴重的財產可能還是他的馬匹與那幾把短柄火槍。

至於其他的享受,韃靼人並不怎麼在乎,甚至不必與路易的軍官相比,他連一個軍隊中的仆人都無法相比,他和他的兄弟,子女族人,首要尋求的還是生存,馬匹和槍支從來就被放在首位。

所以當韃靼人首領依照傳統,承諾將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兒女,放在國王的膝下,如同一個奴隸發誓忠誠於自己的主人後,路易十四向他索要孩子,他還以為國王是想要一些人質呢——誰知道國王竟然願意讓他們做自己繼承人的仆從……他和自己的兄弟站在一處陰影裡,看著迥然不同的兩種人從他們麵前離開,他的兄弟就忍不住咂舌:“你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韃靼人首領說,王太子與他的隨從再樸素也是身著綾羅,從外套裡翻出來的衣領就像是層疊的花朵那樣漂亮,韃靼人的孩子,就算是首領的孩子,他們也隻是套著一件羊皮袍子,至於裡麵有沒有什麼,天曉得!他們的尊貴體現在他們穿著靴子,還有的就是係著皮帶,皮帶上掛著匕首和火槍。

“我說的不是那個,”他兄弟說:“那孩子多漂亮啊,如果拿到伊斯坦布爾,蘇丹的黑宦官會用一整箱子的珍珠或是寶石來交換。”

韃靼人首領想也不想地就衝著他兄弟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你就是個蠢貨!”他低聲道,但不是因為他兄弟有這樣的想法——他們雖然為波蘭的大貴族效力,但在沒有眼睛看著的時候,他們也會劫掠白皮膚的女人和孩子,有時候直接賣給商人,有時候親自去一次伊斯坦布爾——孩子的價格多半還要超過女人,但:“彆傻了,”他舔著嘴唇說:“想想吧,就算是奴隸,如果可以成為國王的奴隸……”

“他還不是國王呢。”

“總有一天會是的,”韃靼人的首領說:“法蘭西人的傳統與我們不同,他們非常看重長子,我是說,他們在天主的見證下娶的妻子生下的第一個兒子,就算是個白癡,他也一定要將自己的產業交給他。”

“你是想讓安沃成為王子的侍從麼?”

“還有梅朵呢,”韃靼人首領說:“他們不能有很多妻子,但他們可以有很多女人,其中最得寵愛的女人會成為國王最親近的人——她們的孩子也會成為公爵或是親王,我聽說我們的國王就有兩個不是妻子生的兒子,現在都是公爵,而且有一大片領地,大兒子還與一個大公的女兒有婚約。”

“天啊,天啊,真神啊,耶穌基督啊。”他兄弟眼睛頓時就亮了,他伸出手指,在身上胡亂比劃了兩下,“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韃靼人首領說:“所以彆說那種愚蠢的話了,那孩子要比你以為的有價值多了。”

“但我總覺得有點奇怪,”他兄弟說:“這位國王有著這樣多勇武的士兵,精良的武器,忠誠的侍從,他為什麼還會留下我們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韃靼人首領說:“但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在,彆以為這些高貴富有的人就會無端端地大方,他們可精細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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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子小路易隻覺得好奇,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怎麼說呢,這些韃靼人的子女最令人詬病的就是他們的粗野,這種粗野不但體現在他們紅褐色的粗糙皮膚上,油亮打結的羊皮衣,又或是鑲嵌著銅頭的靴子,就算是烈日炎炎也沒有拿下來的平頂帽,還有他們敏捷的身姿,輕巧的腳步,和那雙一看就知道是獵人才會有的明亮的黑眼睛。

他們無論男女,都將長發編成辮子,戴著耳環,韃靼人和奧斯曼人與波蘭人那樣認為有一蓬大胡子才能顯出男子氣概,所以一些年輕人早早就急不可待地蓄留起胡子,但韃靼人首領送來的幾個孩子,他的幺子安沃與女兒梅朵,年紀都與王太子差不多,安沃還沒有來得及長出胡子,但他說起話,做出事情來已經很有成人的氣勢。

他們之所以從馬廄跑到內廣場來,是因為王太子許諾他們可以拿到他贈與的火槍與刺劍。

一群大孩子跑到庫房,王太子這裡當然有路易的手令,安沃看了一眼興高采烈試著武器的同伴,指著那些正打開著檢點的箱子問道:“我們能不能有那樣的衣服?”

小路易一看,那是近衛軍的製服,他立刻搖了搖頭:“不行,”他說:“那是服從與忠誠與我父親與國王的士兵與軍官們才有的製服。”

“但我們現在不正是您父親的士兵嗎?”安沃問道。

“不一樣,”小路易耐心地說:“他們都是跟隨著我父親打過一次仗或是兩次仗的人,”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製服上的肩章和標識等等。安沃聽了,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他拔出彆在腰間的短斧在空中揮動了一下:“如果我也在戰場上斬下了敵人的頭,一個或是兩個,我就應該有資格穿上這樣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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